转型之后,互联网的故事需要“硬起来”
// 作者 |清柠前言
“一直待在互联网,结果我成传统行业了。”
黄诚(化名)穿着大号T恤在屋里踱着步,之前他跟HR的线上沟通似乎并不顺利。根据他的说法,由于他之前有三年的短视频行业经历,这家目标业务为Web3的公司称其为“传统互联网人”。黄诚认为这是在有意贬低自己。
抱怨之外,传统互联网大厂确实在收缩:京东旗下社区团购业务京喜拼拼宣布,将会优化10-15%员工;阿里巴巴也出现了20-30%的裁员;去年12月,爱奇艺裁员规模将近四成;今年1月份,叮咚买菜也出现了“核心员工裁撤50%”的情况。
与“毕业”的员工相比,黄诚是真正的幸运儿:他还在公司的重要部门,业务最近也没有重要变动。并且他和HR的交流,是之前在互联网企业跳槽的惯性操作。
按照他的说法,“春天一直都在,但是要提前准备好。”
01
转型期间,收缩当道
互联网企业的新一波优化,与其说是环境问题,不如说是策略转型。
现象最明显的领域,是之前如火如荼的社区团购。阿里,美团,京东和叮咚的整合优化,在“本地生活”类部门力度最大。其次是产出乏力的中长视频以及电商部门。快手,爱奇艺,哔哩哔哩均在此列。
按照黄诚的说法,优化这两项业务的员工,是公司对2021年经营情况的正常反馈:“社区团购和互联网金融,争议大,管理也在收紧,留着没有意义。国内视频平台也在面临很大的营收压力,之前花大价钱制作内容、吸引大V争取流量。如果这些流量并没有转化成营收,也会从自己身上下刀。”
社区团购、教培“双减”、反垄断等监管的加强,对于传统互联网企业而言,某种程度上干扰了他们未来的增长点。互联网企业以“服务”为主题的探索,也从服务客户变成了服务企业。腾讯云面向“产业互联网”的转型,阿里云推进的去“IOE”化,都是在从企业端寻求发展空间。
然而企业客户的开发时间,要比消费端客户漫长。腾讯3月23日发布的2021年度第四季度及全年财报中,针对云业务尚未给出明确的盈利指标。阿里云收入同比20%的增速,也在历年业务中创下了历史新低。整体来看,产业互联网的策略并没有问题。但是面对长周期才能带来的回报,企业也需要降本增效。
加入优化大潮的企业中,理想汽车是个例外:来自脉脉的爆料显示,理想汽车的人员整合计划已经写入CEO 2季度的OKR中,牵扯到产品和企业系统等部门,预计优化幅度为15%。
然而从去年年底财报的员工人数看,理想汽车员工数量已经上万。从汽车行业角度考虑,理想今年3月交付量1.1万辆,理想“一辆车养一个人”的模式会对长期运营产生影响。尽管理想在后续的媒体报道中回应“完全是假的”,但就算理想出现人员变动,也算是情理之中。
02
一场“节约资源”的转型
按照行业历史看,互联网企业的优化,似乎已经成了行业循环的一部分。
早在2008年金融危机期间,百度和阿里就曾经进行大规模的瘦身。2018年年底,知乎优化幅度达到近20%,背后是全球科技巨头的减员风潮。加上2000年互联网泡沫引发的人事变动。互联网行业的规模性优化似乎与外部环境具有相关性。
不过在过去,互联网企业一直以“高增长”为卖点,裁员同时引入大量新员工,一方面维持团队的新鲜度,另一方面保证扩张能力。以腾讯为例,全业务线2019年总员工6.28万人、2020年8.5万人、2021年11.27万人;阿里2019年总员工11.65万人、2020年25.21万人、2021年25.93万人。
黄诚也表示:“过去也在喊阵痛,但是后面招人还在继续。”
然而这一次的“互联网转型”,行业却修改了预期:前程无忧数据显示,互联网公司2022届校招岗位总数比去年缩减了 15% - 20%,薪酬没有明显增长。晚点LatePost也在2021年的一篇报道中指出,阿里巴巴对求职者发出了锁 headcount(员工人数)的消息。
优化加限招的压力,引发了相关部门的关注:“网信中国”4月8日消息显示,互联网企业近半年来用工人数保持平稳。经统计,2021年7月到2022年3月中旬,腾讯、阿里巴巴、字节跳动等12家企业总离职人数21.68万人,总招聘人数29.59万人,净增用工7.91万人,其中11家企业招聘人数多于离职人数。
但是当互联网行业的人员流向出现了减速时,过去的循环模式,以至于发展模式就需要重新定位。互联网公司的扩张终会结束,从现实运营的角度出发,企业的发展也不可能一味地依赖外部环境,而是需要更加明确详细的规划。阿里在2021年就宣布“推动经营责任制”,通过将业务群负责人变为CEO,将“业务自己的账算清楚”。
精打细算的转型,意味着互联网告别了“烧钱圈地”的时代。作为烧钱圈地的副产品,用扩招吸收人力资源的模式,也变成了针对核心部门的重点投资。
03
行业“从软转硬” 改变仍需时间
接替互联网“就业梦想”的,是自动驾驶、新能源和半导体。
2021年11月,自动驾驶企业蘑菇车联开启了“双百人才计划”,寻找100位年薪超过100万的顶尖毕业生。小鹏汽车和蔚来汽车针对“自动驾驶”“算法优化”等岗位,也给出了上万的高薪。联发科则在今年宣布,硕士毕业的新人年薪150万新台币起(约人民币35万元)。
高端制造业不断抢人,受到影响的反而是行业老兵。有自动驾驶企业的高级算法工程师,在求职平台被猎头以每天五六次的频率频繁轰炸,最后把个人简介改成了“猎头勿扰”。另一位器械行业从业人士则表示,自己参加了两项新上市的器械业务,结果被求职电话搞得不胜其扰。
来自互联网的行业人才,也在这些新领域找到了出口。新能源汽车的系统升级,离不开软件和服务器方向的技术支持。一些新入场的传统车企,也需要从底层规划技术,吸引了不少校招新人。甚至有校招新生表示,宇通客车的HR把他从“新能源”主动介绍到了“自动驾驶”业务。
由于汽车行业的技术迭代周期更长,并不像互联网领域一样盛产年龄焦虑。拥有新能源业务的车企正在受到互联网职场人的关注。一位新能源车企的软件工程师表示,“团队中有接近一半的同事来自互联网公司”,这些员工的主要目标,就是针对汽车的智能化开发。
不过黄诚则选择了另一条道路:“我对区块链更感兴趣,想开发Web 3.0模式下的产品。但是从我的接触来看,国内的创业团队,可能很难像国外一样拥有显著的成果。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会继续联系国外的团队。”
身处围城的人,已经开始筹划转型。然而围城外的人,却还在探头打算入场。智联招聘与B战联合发布的《2022青年求职行为洞察报告》显示。超三成00后期待成为互联网人,程序员也成为2021年B站用户最关注的职业榜首,其次为公务员和教师。这份报告,也意味着互联网行业的求职取向,仍然具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磨合期。
以游戏,社交,网购为代表的消费互联网,正在转移至增长更加平和的产业互联网。但是由于求职者获取信息的滞后性,接受目前的趋势依旧需要两到三年的时间。不过新能源、半导体等行业的兴起,依旧证明我国的就业市场拥有可以开发的容量,新行业的逐步兴起,也正在接纳和消化互联网转型带来的需求。
针对这个问题,黄诚也有自己的看法,“大家都是找工作,但是理解趋势是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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