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永不眠：从“君万之争”到“宝万之争”，至少有两次，王石都差点被赶出万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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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科是房地产企业的标杆，王石也是企业家中的翘楚。

从1984年成立，万科已经走过了三十多年的风风雨雨，但真正能影响到王石和万科命运的波折，也只有1994年的“君万之争”和2015年开始、2017年才结束的“宝万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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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万之争

1994年3月30日上午10点半，君安证券的总经理张国庆和副总经理张安生走进王石的办公室，当然，这个会见也是事先约过的。王石没想到的是，张国庆是如此的来者不善。

宾主刚一落座，张国庆就开门见山的说：“君安证券准备给万科的管理层提些意见。”

王石一听就楞了，这也叫提意见？这不明摆着来找茬的吗？

没过五分钟，会谈就不欢而散。王石还被告知，君安证券已经联合了万科的其他部分股东，准备对万科的经营战略投不信任票，并提议改组董事会。

说白了，就是想把王石赶走。

他和王石有仇吗？为啥单找万科下手。

其实也没有，原因就是：君安证券承销了万科的股票，但那时候的股市行情不好，根本没人买万科的股票。

君安的成本价是12元每股，但现在的市场价只有9元，按市场行情，君安要净亏损3000万。

这可是1994年的3000万啊，比现在的3个亿要多了。

君安老总张国庆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人，他要想办法。但他想的办法异于常人，就是制造万科被收购的题材。

那时候的人还比较单纯，这种被收购的题材炒一炒，股价肯定上涨，然后君安就可以一举两得：

一是可以抛售手中积压的万科股票，实现资金回笼。

二是借小股东的支持控制万科的董事会，更方便的操纵股市。

王石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万科可是自己一手创造的企业，现在已经干了十年，就像一个孩子养了十年，能眼睁睁的看着被别人抢走吗？

怎么办呢？王石采取了三个办法。

一是想办法瓦解对方的阵营。王国庆不是联合了部分股东来逼宫吗？那就把这些股东再争取过来。毕竟，这些股东跟着王石的时间更长，相对来说，感情也更深一些。

二是考虑到君安事件对股市的影响，决定立即停牌万科的股票，不再交易。这在中国股市上，还属第一例。但王石凭借他在政商界的人脉，还是做到了。

三是搜集君安证券违规操作的证据，拿到证据后，让证监会来介入此事。

经过王石和万科管理团队的努力，事情果然出现了转机。

首先是原先站在君安阵营的股东们纷纷倒戈，给了王石莫大的支持。

其次，王石还找到了对方建“老鼠仓”，准备趁机牟利的证据。

君万可以光明正大的逼宫赶人，但建“老鼠仓”这种事儿，就放不到台面上了，这是属于违法犯罪的，也是证监会管理的范畴。

1994年4月4日，在证监会的调停下，双方握手言和。

张国庆当着证监会领导的面说，“既然是张主任（调停事件负责人）发话了，就是一盘子臭狗屎让我吃，我也把它咽下去。”

可以听出来，没有把王石搞下来。张国庆还是充满不甘。但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到此为止。

在权力面前，再嚣张的人也无法任性。

历时5天的“君万之争”，以王石的胜利而告终。

只是他没想到，作为创始人被逼宫，这只是第一次。

王石这辈子就是命犯此劫，21年后，也就是从2015年开始，还会有更凶猛、更复杂，持续时间长达两年的股权攻防战。

至于资本们为何单单选中了万科作为狙击对象，让老王没少吃苦头，这个原因，咱们放到最后再谈。

现在先说这次的“宝万之争”。

这是一次注定要被列入经济史的股权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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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万之争

2015年7月10日，一家叫前海人寿的公司突然大批量买入万科的股票。而且胃口还不小，一下子买了5.5亿股，占万科A股总股本的5%。

万科当然注意到了这位不速之客。在冯仑的安排下，这位不速之客幕后的老板——姚振华，也大大方方的和王石见了个面。

据说他们俩还谈了两三个小时，会谈中，姚振华表示自己想当万科的大股东，也表示要维护王石这面旗帜。

看起来，姚振华不像上一次的张国庆那么咄咄逼人，他一再表示，自己只是看好万科的发展，只是想当个大股东，赚一点钱，不会干涉万科的内政。

时至今日，我们依然无法判断姚振华这话的真假。何况，万科有自己的大股东，也就是央企华润集团。

王石认为，万科的大股东必须既有实力，又能保持中立，不干涉万科管理层的正常决策。

而姚振华貌似不具备第一个条件。他是卖菜的出身，后来涉足房地产，赶上好时候大赚了一笔，然后又涉足保险业，利用前海人寿作为聚宝盆，为姚振华贡献了大量低成本的保险资金。

姚振华依次为基础，建立了包括“钜盛华”、“前海人寿”为子公司的宝能系。

在王石看来，姚振华更像一个暴发户，不具备成为万科大股东的资格。

天性骄傲的他，可能在会谈中表现出了“看不起”姚振华的意思。

两人有记录的公开会面就此一次，此后就再不废话，开始了兵戎相见。

2015年7月25日，也就是两人见面后的第二天，宝能系继续增持万科，一下子达到了10%。

在随后的一个月内，还没等万科反应过来，宝能系陆续出手，持股比例竟然达到了15.04%。一举超越华润，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第一大股东。

就像一个富家公子哥追求美女，美女看不上他，他就拼命的“买买买”，我直接把你买下来还不行吗？

在做生意这方面，姚振华天生有潮汕人的狠劲儿。

看到姚振华的步步紧逼，王石当然不会就此罢休。有了21年前的经验，他相信，这次处理起来也不会太复杂。

首先他要拜访自己的大股东华润，看看华润能不能出手，继续增持万科的股票，把姚振华的宝能系压下去。

到了北京，见到了当时的华润董事长傅育宁。傅育宁表达了三个意思。

一是华润没有钱。二是华润的主业不是房地产，不想再这方面涉及太多。三是华润并不介意有外部投资者进来。

说白了，华润还是不想帮忙。你王石的死活，与我华润关系不大，我不想趟这趟浑水。

这个时候，宝能系的节奏还没有停。

2015年11月27日至12月4日，宝能系继续增持万科的股票5.49亿股，占股比例一举达到了20.008%。

看到华润不肯帮忙，王石只好另谋他法，重新寻找他中意的第一大股东，来对抗姚振华这个“门口的野蛮人”。

同时为了避免股权争夺对公司股价的影响，从2015年12月18日开始，万科宣布股市停牌一个月。

这是王石的缓兵之计，21年前，他就用过这招，当时停牌了5天，就击退了张国庆。这次计划停牌1个月来寻找救兵，应该够了。

他没想到的是，这次直接停了半年之久。在2016年7月4号这一天，万科才开始恢复开盘。

之所以会拖那么长时间，就是王石始终没有准备好。现在合适的下家已经准备好了，也该正面宣战了。

这位下家就是深圳城铁集团，也就是深圳的地铁公司。

王石早就相中了深铁，深铁也有意入股万科，万科和深铁的掌门人林茂德一拍即合。只是，此时的深铁手中，还没有一只万科的股票，怎么能快速进入万科，把宝能的势头遏制住，是当务之急。

为此，王石绕过第一大股东华润，单独和深铁签署了一份战略合作协议备忘录。

华润知道后，非常不满，说你这个程序不合法。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敢决定这么大的事儿，还把我放在眼里吗？

此时我猜，王石的心里一定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当时我又不是没找过你，是你不管老子的死活，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下家，你还想拆散我们咋地？

不管华润同意不同意，王石还是坚决的和深铁合作了。双方先是搞了一个股权置换的方案，意思是你深铁不是钱不多，不够买我万科的股份吗？

没关系，你有土地，也一样的。你给我土地，我出高价买了，然后分股份给你。

当然，这个方案在董事会投票时，也遭到了华润的反对。毕竟华润这个时候还有三名董事在万科。

就在万科和华润扯皮的时候。2016年6月26日，宝能系发出公告，提请罢免王石、郁亮等人。此时宝能持股比例已经达到了25%，已经远远超过了华润的比例。

我想，这个时候的王石，一定是最焦头烂额的。宝能系嚷嚷着让他退位，老相好华润不管他，新相好深圳地铁还没培养起来。内外交攻，情何以堪？

就在这时，另外一个一直不被注意的角色，恒大集团杀了进来。在其他各方鏖战的时候，恒大已经悄悄的持有万科14.07%的股份。

这是一股生力军，恒大倒向谁，谁就是这个股权斗争的胜利者。所以，在那个时候，恒大成为各方努力拉拢的对象。

斗争持续到这个程度，也该政府出来收场了。很快，作为深圳城铁的顶头上司，也就是深圳国资委，希望恒大能与深圳城铁合作，把股份转让给深圳城铁。

同时，证监会主席刘士余，也在2016年12月2日发表重要讲话，提出资本不应该成为“兴风作浪的妖精”。

刘主席这话，很明显是在痛斥姚振华的宝能系，且站在了王石的一边。

没想到时隔20多年后，最终能救王石的，还是证监会。

商人之间的打打闹闹看起来很激烈，但都伤不了筋骨，权力一旦发声，就没有人能抵抗的了。

很快，一纸罚单送到了姚振华的手里。姚振华因为使用大量保险资金买万科的股票，被保监会下令禁入保险业10年。

10年是什么概念？干脆直接宣布不让姚老板干了算了。

事情继续向前推进。

2017年1月12如，华润将自己持有的万科15.31%转让给深圳城铁。为了买这些股份，深圳城铁花了371.7亿。

2017年6月9日，恒大也将自己持有的万科14.07%的股份转给深圳城铁。

如此一来，深圳城铁终于成为了万科的第一大股东，并且把宝能系完全排除在董事会之外。

时至今日，万科的股权之争终于落下帷幕。现在的万科股权是这样分布的。

总的来说，有人喜有人忧，有人离场有人进场，但永远不缺战场。

3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万科？

王石也顺利完成了自己的目标。作为斗争博弈的条件，王石离开董事会，担任名誉董事长。但那已经不重要，只要不是被宝能系那些“门口的野蛮人”赶出去的，他都可以接受。

况且他自己也亲口说过，我不喜欢做生意，我做生意的原因是想更好的生活。没事时爬爬山，到哈佛大学游游学，做做红烧肉，也是不错的生活。

至于说，资本为何屡屡选择万科作为狙击对象。万科好欺负吗？

确实有点。

万科从开始上市之初，王石就把作为创始人的股份全部放弃了。这体现了王石不一样的价值观和格局，也是万科能做大做强的原因。

因为创始人不控股，万科的股权极度分散。任何机构只要有足够多的钱，就可以像姚振华那样，不断的买买买，把万科的大股东位置抢过来。

这也是王石两次遇到有人逼宫的原因。

以上，算是万科这两次股权斗争的大致梗概。从这两个事件中，我们了解到了资本的冷酷和无情，也给自己提个醒。

希望这种事发生到自己身上时。资本都是为我们服务的朋友，而不是想推翻我们的帮凶。

PS：这篇文章，耗费了不少时间，查阅资料，搜集信息，写了三四千字，如果放开写的话，再写四千字也刹不住车。但感觉还是算了，不能再一个主题上太恋战。留点精力，还要写别的。能把这个主题搞清楚，同时能讲清楚，对我而言，也是一种学习的过程。大家如果感觉可以，欢迎点赞、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