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换我去到你的城市,晒你晒过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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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认识你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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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5月02日 星期二 天气晴
他说西藏是一座日光城
也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如果你也去那儿,那以后你就是最幸福的人
“这次换我去到你的城市,晒你晒过的太阳”当我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第一次听说西藏两字是从他那听来的,约好长大要一起踏上长途火车,穿过戈壁,走过西西里,站在布达拉宫前虔诚的手拉手。
他说西藏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一座日光城,如果你也去那儿,那以后你就是最幸福的人。只是拿到这张车票前,十几年过去了,我还未曾去过西藏。再后来,西藏成了人们逃避现实时候,口中的乌托邦,说走就走的目的地,既是险滩又是天堂。
1.
有一天,我们班上来了个新生,老师安排他和我坐一起,一周过去了他一语不发,去哪里都是一个人,无论室外晴雨,手里面经常打把伞,上课的时候会翻出一本西藏的旅行手册,一直翻一直翻。
我印象很深,那天的作文课,老师提问长大后你们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没有人举手,我被点名叫着回答,我瞥了一眼他手里的书,脱口而出“西藏”,老师又问“为什么”,我答不上来,他原本埋着头,听我提到西藏,就一直斜着脑袋看我,结果也被叫了起来。
我也要去西藏,他答道。
同样的,为什么要去西藏?
因为那里接近天堂,我以后一定要去天堂。
全班都在笑,笑声很刺耳。可他继续很认真的解释,不许笑,去到西藏我就能和妈妈在一起了,你们不许笑。
班上的场面一度混乱,年轻的老师无从应付这些小鬼。“安静,安静!”我用手肘怼他一下,“敢不敢打赌,一会儿你就会被叫出去罚站。”他瞪了我一眼,“哼”了一声,“赌什么?”
我赢了,往后的打赌,我也经常赢。
但是结果是我们两个人都被叫出去罚站。
“原来你会说话呀,那干嘛一天憋着不和别人说话。”
“要你管啊。”
“哎,以后去西藏,记得叫我。”
“行。”
就这样,他成了我的跟班,负责跟着我,服侍我一周,我去哪,他必须去哪,伞也要给我打着。时间久了,赌局期限过了,但是只要在外面,他必定会在我身后给我打着把伞,我心里特开心,因为其他女生都没有这种待遇。
不知不觉,我们成了一对儿“老铁”,有人欺负他,我就会替他出头,然后他也经常把作业借我抄,从家里给我带各种好吃的,常常叫我“慢点吃”、“有的是”,然后我们哈哈大笑一阵,好像成了每天粘在一起的胶条。
“你瞧啊,他们两个在谈恋爱!”
“他们要生小孩的!”
“羞羞羞,牵手是要生小孩的,生小孩很疼的。”
“老师不让男生和女生那么近。”
班上的女生见到前面走着的我,后面跟着打把伞的他,总是这样说,说的我很心烦,开始我还恶狠狠瞪回去,后来连男生也跟着起哄。
那天的体育课,我爆发了,我使劲推倒了他,还把他手里的雨伞扔的很远,他爬起来捡回雨伞,又过来给我遮太阳,我把雨伞从他手里夺过来,狠狠摔在地上,在上面来回的踩,直到踩烂。
他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同学们都不出声了,我们也没再讲过话,又过了几天,他不再出现在班上了。他们家的阿姨来学校收走他的东西,我追上去:“东灏,他不来上学了吗?”
那一刻我才知道只有他和爸爸生活,爸爸的工作变动,他们搬家了。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从包里递给我一个盒子,“东灏送给你的。”一把雨伞。里面是张纸条,大大的字:太阳很毒,别晒伤啦。
2.
大学毕业,我离开家,一个人跑到了北京生活,工作,这一晃就是5年过去了。最开始从一个企划小职员,慢慢拼搏,因为我觉得北京好,那里能有我的一席之地,能给我耀眼的事业,鲜活的爱情。
耀眼的事业,实际上是日复一日的加班,熬夜,写方案,被客户骂,这件和吃饭睡觉一样平常的事,从期待,到习惯。
一个人加班到凌晨,最后只能坐在便利店里等着天亮,随便吃一桶泡面。北京的天气很糟糕,雾霾,粉尘自不必说,还有很大很毒的日光,在外面时间久了,脸和手都烤的发烫。
一次大中午,赶着给客户作报告,拿着做好的企划方案去见客户,阳光太烤,我留了很多的汗,弄花了妆,到客户那被安排到冷气室等着,足足吹了一个小时的冷气,可我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这就是生活。
我做完了汇报,然后是对面女老板冷峻的眼神和言语苛刻的刁难,我点头微笑,并承揽了所有的错误,我说您放心,我们改好再给您看,您说的地方我都记下了,客户只说了句你可以走了,仍旧是面无表情。
从写字楼出来,又是一阵炫目的大太阳,让人不舒服。
我打了通电话给男朋友:在忙吗?晚上一起吃饭吧?噢,今天又加班。那好吧,你忙吧。
原本想向他抱怨吐槽这个客户的,可是想了想对方还有自己需要操心的烦心事儿,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何况他的“嗯,不了,好”,让我觉得我似乎正在打扰他。
鲜活的爱情,没错,我的爱情还挺鲜活的。
前一段我遭遇了劈腿,说我让他喘不过气来,他不要我给他那么多的爱,至于现在这个,是刚刚相亲认识的,家里人说我年纪大了,这么漂着无依无靠的,又没人疼没人护着,到老了可怎么办啊?
我妈一说这个我就浑身疼,尤其在我顶着个大太阳,往客户那跑的时候,她一说这个我心里就没底儿了,我就开始怀疑自己了:我真就这么差劲,就找不到人疼,找不着人爱了吗?
那天在回去的路上,我买了一打啤酒,坐在家里就开始一罐接一罐的喝,想到对面的客户骂我时候的样子,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喝的开心了,我就对着手机开始唱歌了。
3.
第二天早起,照例先看看手机里的消息,小学同学的群里几十条消息看完,再听到自己的宿醉走音歌曲,我尴尬的不知该说点什么。
通讯录显示有人添加我为好友,还是来自同学群里。我点了接受,还在群里翻看他的备注,刚好在我开始唱歌前入的群。
“灵魂歌手,好久不见,过的好吗?”
“你是谁?”
“你猜猜我是谁?我打赌你肯定能猜中。”
果然是东灏,第一反应是我糗大了,可是想想我又有什么好害羞的。
“那这次我打赌你猜不到我在哪吗?输了的人可是有惩罚的,输了听我的。”
“切,我可不会输,听说你出国了吧,意大利,加拿大,还是东京……”
我怎么可能会认输。
后来我收到了他寄来的火车票,按照他的命令去往西藏,这家伙竟然还是让我坐绿皮车去。
列车上,有关于过去的回忆都开始浮现在眼前,关于那些打着伞的晴朗夏日午后,关于他从家给我带的那些好吃的,关于他嘱咐我要好好保护自己。
我一边忙着责问他干嘛这么多年不联系,一边问他都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他说这是秘密,等你来了就知道了。
走出站台,拉萨的日光明媚,天是那么的澄碧,空气也格外新鲜。和我想象的不同,却又和多年前,他讲到的相同。
在人群里我找了他好半天,我不知道他现在究竟什么样子,只希望他能快点出现。
“喂!”他在我身后吓了我一跳。
“让我找了你好久,烦不烦!”
“我就在你身后啊,呐,给你的礼物,打开看看。”
我接过盒子,试探地问:“是不是雨伞,让我遮太阳的。”他笑着看我,眼睛弯弯的不发一语。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珀莱雅防晒BB霜。
“说好了要一起来西藏的,你瞧,我这不是带你来了。别哭啦,这回咱们不打伞啦,有它保护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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