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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乡|2015返乡笔记之一:乡村的非正常死亡

作者:三青 时间:2023-06-14 阅读数:人阅读

 

小秘书:

王磊光的返乡笔记曾在上一个春节引发热烈反响。这一年,他又在几次返乡之间,积攒下好多观察。

“非正常死亡”就是其中格外沉重的一个话题。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在城镇化进程中,乡村抵御风险的能力在下降:倘若有一些人际的支持,有一些安全生产的规范,一些社会保障能及时跟上,一些状况就不会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发生;比如,邻里之间可以帮忙看小孩,使用者可以更好地操作现代化的机器,乡人不致于被骗到黑工厂,在遇到大病时能得到更及时的救助。

前些年,常见针对中国乡村自杀现象的研究,中英文的都有。或许,在城镇化过程中,乡村本身就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尤其是在我们这里。

1

人到底有没有命,谁也说不清。但有些人就是死得那么蹊跷,仿佛在劫难逃,不禁让人怀疑隐隐之中真的有一个叫做“命”的东西。

我要说的是我姨舅的故事。

姨舅就是我母亲的亲姐。是个老实人,极为勤劳,大半辈子在贫寒中度过。终于等到几个孩子长大成人,成家立业了,姨舅的日子才慢慢好起来。孙辈儿女各一,学习成绩特别好,姨舅也最疼爱他们。每到他们放假回家,姨舅就要到李家楼或者翻山越岭,去山那边的严家畈称些新鲜肉炖给他们吃。虽然我表姐和表姐夫十多年来一直在外打工,但因为有姨舅的疼爱,两个孩子也就并不像别的留守儿童那样孤独、自闭。

那一天照样是两个孩子放假回家,照样要给他们称些肉。不过,不是去的李家楼,也不是严家畈,去的是隔壁塆子,隔壁塆子有人杀了一头自家养的土猪。土猪肉好吃,最为紧俏。姨舅走路,落脚力度向来很大,泥土路都会踩得“咚——咚——咚”地响。那一天刚走到卖肉那家屋旁,一条老狗冲出来,朝着她的腿便是重重一口,出了血。姨舅到底是个老实人,平时种田砍柴拾桐子,手上腿上被划开、流血,是常有的事,也就没有把放在心上。把肉买回家,孙子和孙女得知奶奶被狗咬了,就说,一定要赶快去打狂犬疫苗。于是两个孩子去找狗的主人,要求赔偿,主人给了几百块钱的疫苗费。

狗主人说:“也是怪事,这条狗养了十几年都没有咬过人,今天却伤人了!”

疫苗是在李家楼卫生所打的。打第三针的时候,需要与第二针间隔一周,偏偏姨舅算错了时间,提前一天就出发了。——姨舅没有读过书,最简单的算法也还是算错了。从家里走到大队部,正碰上长塘坳开粮食加工坊的青年师傅用三轮车拉谷子。大队部从前本有粮食加工坊,后来房屋垮塌了,村里人只好到十里外的李家楼甚至更远的长塘坳加工粮食。为了抢生意,也为了村民的方便,长塘坳的师傅就亲自开着小三轮车下乡帮村民运粮食。三轮车上坐着几个要去长塘坳打米的村民,姨舅也正好搭上了这趟便车。

——插句题外话。今年五月,听M县的一个亲戚讲,他们塆子只有两三户人家种小麦。这个塆子有一两千人,比好多村子都大得多。为什么不种了呢?她脱口而答:因为附近已经找不到小麦加工坊,得到临近的乡镇宋埠去加工,于是大家干脆买面粉吃。

事情就是这样赶巧,三轮车行驶到李家楼卫生所时,师傅完全忘记了有人要下车,姨舅大声喊停车,机器轰鸣,他也没有听到。三轮车往前跑了一两百米,姨舅就急了。突然,三轮车的速度减下来,姨舅以为要停车了,趴着车沿急匆匆往下滑。偏偏不是停车,而是那段路不好,三轮车减速了,又突然加速……反正就是这样,姨舅被甩出去了。大概是脑袋先着了地。送到医院,医生打开头颅,说是摔碎了,做不了手术。

姨舅就这样死了。

2

湖北罗田县大雾山村山坳里的梯田。

山那边的村子过来一个人,对塆里的楚池爷说了一件异事。

去年腊月十七那天,天气不是很好,阴沉沉的。他从家里出来,到大雾山村帮朋友闭窑——炭烧到一定的时候,就要扣住风门,不然就会烧化。走到王家塆东头的山岗上,见到一棵树上挂着一件衣服。走近一看,却是一个人,吊在树上。树枝离地也并不高。他连忙去解绳子,却怎么也解不开。看到那人吐着舌头,身体已僵硬,吓了一跳,想到还要闭窑,就匆匆离去了。等到他回来,却并没有那个人,倒是那根树枝不见了。地上丢着四五个烟头,还落下一个黑袋子,袋子里有一包没有抽完的烟。

虽然是在我们塆子附近发生的事情,在此之前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听说过。大家不禁怀疑起这件事的真实性。但据我们所知,讲这个故事的人是一个正常人,而且老实,不大像会说假话的样子。

也许还有这样一种可能:的确有人自杀了,但是他的家人很快找到他,将他搬走了。——那条山路,从前是通往大人冲村的必经之道,但现在杂草从事,几乎无人行走了,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3

“河下”有人经营水泥砖厂,出了事。水泥砖,媒体上称为“空心砖”,当地农民叫它水泥砖。一块水泥砖所占面积大,相比灰砂砖,价格还要便宜,而且码起来也要快很多,因而水泥砖在乡下就很受欢迎。农民做房子,往往第一层用灰砂砖,第二三层用水泥砖,这样就节约了成本,也节约了砌墙的时间。

虽说是一家砖厂,其实除了主人夫妻俩,请来的帮工只有一个。活儿自然是辛苦的。但在乡下能找到一件收入不错的事情,已经十分不容易了。这天,像往日一样,帮工在凌晨四点多就开工作业,但也许是头几天太累,或者是天气太热,晚上没有睡好,反正这个帮工几乎没有警觉,就已经掉进搅拌机,头颅一下子就被搅掉了。

私下里达成协议,赔了22万。

主人接手这个小厂还不到两年,一下子就玩完了。据说早在主人接手这台机器之前,就已经掉进过一个人,由于当时搅拌机中有料,掉进去的人用力一撑,就从中跳了出来。

4

“返乡博士”王磊光家院子外的村景。

妈说:河那边银的女儿过两天就要出嫁了,嫁得很远。

我们两个塆子,一个在河这边,一个在河那边。我却只认得银,对于她的女儿,从前一定见过,却因为不常在家,也就完全没有印象。但想不到,银的女儿已经长到出嫁的年龄了。

妈说:银是在去年下半年死的。

我吓了一跳。

妈说:银在县城里收废纸壳子,生意不错,就请了一个人帮忙。两千四百斤纸壳子,码得很高,突然倾斜,眼看就要倒下来,银赶忙去拉帮忙的那个人,结果纸壳子像一座山崩塌,全砸在银身上,一下子她就断了气息。那个帮工也砸断了腿骨。

我觉得十分忧伤。记得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在河边下粘网捕鱼,冬平哥就带着一个姑娘在河边玩,姑娘家据说离我们这里很远,大约上百里。在我小时候的概念里,一百里是个无比遥远的距离啊。我家离县城四十里路,那时候三轮车在泥土路上行驶差不多要两个小时。大家说,她叫银。银卷起裤腿,下到河里帮我摘鱼,每摘下一条就欢喜得大笑。现在想来,那正是天真烂漫的样子。

后来银又和冬平哥在村里开杂货店。我考上大学那年在她的店里歇阴,她指着墙上的一幅画给我们看,说是她侄儿画的。依然是那样爽朗。

除此外,好像再没有同她打过交道了。谁想到呢,在县城做一点糊口的小生意,却一下子把全部身家性命都搭了进去。说没就没了。

5

每到夏天,孩子的惨剧就多起来。每年暑假回家,常听到周边人讲这些故事。或许也不排除有以讹传讹的成分。

一位母亲带着孩子去看别人打麻将,看得入迷,过了好久才突然想起孩子,发现早不在身边,最后在一口浅塘里找到了孩子的尸体。

一个小孩的父母都到外面打工去了,只有奶奶带着他。奶奶很细心,就是上茅厕也把孩子带在身边。奶奶从茅厕出来,发现孩子不见了,四处找,最后在茅坑里才找到他……

类似的故事很多。有人带着孩子上山做农活,把孩子丢在地里,最后发现孩子被野物咬死了;孩子在摇篮里睡着了,饥饿的“猪婆”(母猪)撞开大门,拱翻摇篮,将孩子撕扯着吃了……

据说这个故事也是真实的。这个故事更加触目惊心,是这样的:她背着一岁多的儿子到田里倒菜籽。午后的太阳照得田里亮晶晶地闪。田边有一棵小树,她手脚并用,把树下的杂草枯枝都搬到一边,把虫子也赶走了。然后把儿子放在树下。儿子睡着了,一件大衣服覆盖着他。

她忙着倒菜籽,又黑又亮的菜籽儿哗哗地响,像春雨落满床单。她忙得满头大汗。干枯的油菜秸已经码了一堆。她听到儿子嗯嗯嗯了几声,回头就看到大太阳已经照过来了,正落在儿子的脸上。她看了看蓬起的油菜秸,直起身子擦了擦汗。心里顿时来了气:丈夫在外头打工,已半年没有寄钱回来;婆婆倒是有一个,跟着老大过,不给其他儿子带孩子。她弯下腰去,在油菜秸堆里挖了一个洞,然后走到小树下抱回儿子,把他塞在了油菜秸里。太阳照不到他了。

她把田埂上的油菜一抱一抱地搬过来,把菜籽儿倒在旧床单上。不久身边就堆满了秸秆,便卷起被单往边上挪一挪。很快,空出的地方也被秸秆占满了。等到菜籽儿在床单上隆起的时候,就要将它们倒进蛇皮袋子里。

太阳什么时候已经下去了,风起来了。天上有了黑黑的云,似乎要下雨了。风吹着山上的树哗啦啦地响,好像雨真的就要来了。她有些焦急,动作也越来越快。秸秆在身边码了一大堆,越码越高。

天黑的时候,一大片田的菜籽终于倒完了。她把菜籽搬到田埂上,有些沉。然后又回去把秸秆往一起拢了拢,掏出打火机,点着了。她愣愣地望着一大片田野,火光噼噼啪啪地响,大股大股的浓烟扶摇直上。

她掂了掂蛇皮袋子,怕有六七十斤呢。她又把蛇皮袋子放在肩上试了试。

她突然叫起来:孩子,我的孩子啊!

她惊恐的眼里只有火海一片,头发也像浓烟般竖起来。蛇皮袋子落在地上,又黑又亮的菜籽泼儿出来,散在田埂上,泻到了田里。

6

那天在李家楼碰到我外公本家的朱外婆,她一脸焦虑,说是要到李家咀找阴阳先生查一查。朱外婆对我说:“光啊,我家出了一件大事,真是不走运啊。我住 的那个平房你记得吧,今年拆了做楼房,隔壁塆的一个老实人,我们也没有找他,他主动过来帮工,一楼‘倒顶’(用水泥灌制屋顶)的时候,他从上面落下来,一头栽在地上。马上就送到了医院抢救,已经住了好几天还没有醒……”

朱外婆没有生育,儿子是从本家过继来的,生了两个孙子。朱外婆很疼爱孙子。孙子大了,将来要各自成家立业,朱外婆想着家里只有一栋楼房,还缺一栋,就决心再做一栋,便把自己和老伴住的平房拆了,为孙子盖楼房。

过了些日子,就听说这个老实人死了。这个老实人,媳妇是个残疾,吃低保,唯一的女儿在外面打工,结识了个外省青年,嫁了过去。出了这么大的事,一下子让朱外婆家陷入困顿。本来就不是有钱人。要是有钱人,何至于楼房拖到现在才建呢?

接下来就是赔偿的问题了。

据说由村里出面协调,在赔偿了数万元的住院费和医药费之外,另赔了20多万。目前已支付了8万块的现金,剩下的钱分五年给清。这笔钱,不仅包括死者的赔偿,也包括死者妻子终生的生活赔偿。

听说钱是朱外婆的儿子儿媳出的。他们把楼房建起来,简单地搞了粉刷,就立刻外出打工去了。

7

8月23日刚回到家,便听说下周塆的周林红死了。民政部门给他家发了3000块钱作为安葬费。钱要走程序,还没有到位。周林红的丧葬用品都是从商店里赊来的。周林红和父亲相依为命,现在他死了,不再成为老父亲的负担,但他父亲从此却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说起来,周林红也是我的小学同学,但我又不确定我们是否真的同过班。记忆中的周林红仿佛读了很多个一二年级,读完小学就没有再读了,而我们却一直顺利地读上去,也就很快将他忘记了。我现在记得最深的就是大家喊他“大头,大头”,喊多了,他会红着脸从地上抓起瓦片或小石头砸人。有些孩子欺负他,推他一把,他就在平地上转圈,但终于没有摔倒。后来周锋刚告诉我,林红勉强读到了小学毕业。

我读到初中后,很少再见到林红了。但常会听周围人说起他的故事。比如有一年他跟着亲戚在外打棉絮,挣了点钱,回家就买几十块钱一包的烟,碰到熟人,老远就散——手指一弹烟盒子,烟就蹦了出来,一看就是个老烟枪。细哥看到他天天往李家楼跑,称大块的肉,就问:“林红,今年搞到点钱了吧?”“搞到了。搞到了几万块。”言语间充满了自豪。腊月底细哥用摩托拉了几条草鱼到下周塆卖,周林红买下了最大的一条,还不停地劝别人买,“怎么不买?过年就要吃大鱼……没有钱?你买,我先跟你垫上……”

后来某一年,又听说周林红走丢了。同样是在外打棉絮,不听话,自己跑了出去,就没有回来,把带他的人急死了。反正是两年没有音信。大家都以为他死在了外头,结果他又突然跑了回来。两年间他到底干什么去了,说是进入了传销组织,又说他进的不是传销组织,而是黑工地,老板只供吃喝不给钱,最后他偷走一辆小推车卖了一点钱作为盘缠,就这样逃了回来。其实真实情况是这样的:林红的本家兄弟锋刚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湖南高速路某服务区一位警察打过来的,周林红就在他身边,身无分文。锋刚立刻给警察汇去500块钱转给林红。警察还为林红买了几十块钱吃的东西,把他送上了回湖北的车。原来他是被一家黑工厂关了两年,又突然被放出来——因为当时山西黑砖窑事发,全国都在清理。到底是在哪个省,在什么地方,林红说话颠三倒四,怎么也说不清楚。

2015年上半年,细哥和宝林哥到县城办事,在街上碰到林红边走边骂:“做人真要不得啊,抢老子的钱……”细哥他们停下摩托,问林红出了什么事,他一把抓住宝林哥的摩托,说是要去派出所报案:一辆出租车司机抢了他的钱。抢了一百块。林红还坚决说他记得车牌号。这时一辆出租车在他们附近停下,林红就说:就是这辆车抢了我的钱!司机把林红痛骂了一顿,林红反过来向那人道歉,说自己认错了人。到底有没有被抢,还是林红自己发了昏,细哥和宝林哥也分辨不清。此时正是林红发病的前期,人又黑又瘦,脸上蒙着一层油。

就在周林红住院之初,他的堂兄弟——周锋利和锋刚就多次同我说起他的情况。微信上还存着我们的聊天记录:

6月16日晚——

锋刚:认识县残联的周理事长吗?

我:认识,有过两次交往。

锋刚:有个事你方便给他发个短信吗?我塆的周红林还记得吧?他先天脑积水,发育不良,弱智,有三级残疾证。跟人在外面打棉絮,基本每年都是混口饭吃。又抽烟喝酒,习惯很不好,中间还在外流浪了两年,身体彻底搞垮了。现患了尿毒症,住院治疗。他爸71岁了,吃低保,能借的都借了,现在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我爸这几天找民政部门,想帮林红也搞个低保。民政办王主任说:根据现状,如能将周林红的三级残疾升级为二级残疾,每个月就有几十块钱的补助。今天下午,王主任为这事去了残联,周理事长让先写申请交上去。事情很紧急,你也帮忙发个短信推一下吧。如符合政策,看周理事长能否帮忙通融救难?

根据锋刚的微信,我重新编写了一条信息给残联的理事长。

周理事长很快回复,答应全力帮助。

锋刚说:林红现在住院的钱还是我爸和我哥给的,但是他这个病不是一点钱就治得了。我们还是想争取点救助。去年他爸生病,幸亏前年为他申请到了低保,报销了大部分。这次我爸帮他跑了几天,实在没有办法,就看能不能通过一些政策,多报销点医药费。不论结果如何,尽力而为吧。

6月18日晚——

锋刚再次发来信息,请我把信息转给残联那边:周理事长,您好!周林红的资料今天已送到您单位,工作人员已审核收办,他的病情估计拖不了多久,故恳请您继续帮忙,力争尽快办完手续拿到二级残疾证。非常感谢!

周理事长回复:好!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8月10日晚——

锋刚的兄长锋利发来信息:亲人的疾病苦难最让人心情沉重。现在农村人最怕得病。周林红得了尿毒症、肾衰竭,应该活不了多久。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爸为他的事跑上跑下,但这个病的花销实在太大,基本是不治之症,我们给点钱也是杯水车薪。

…… 

然后就听到了周林红死讯。

林红下葬的头一天,正值他父亲满71岁;林红下葬的第二天,我看到他的老父亲坐在一家商店门口,有熟人骑摩托经过,就抬眼望着,面部随着摩托移动几下,却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眼睛大而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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