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歌（5） 张国荣《风继续吹》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商业转载请联系作者获得授权，非商业转载请注明出处。

作者：马凤钖，原文刊登于视听至前线，侵权立删。

《风继续吹》是张国荣加盟华星娱乐公司后于1983年发行的首张个人粤语专辑（张国荣是华星旗下第一位签约男歌手），由黎小田监制。此前，张国荣的几张专辑均未能引起社会广泛关注。据郑国江所著《词画人生》记载，张国荣在丽的映声电视台初试啼声时，其已隐隐感到此仔骨子里的野性，及至后来，其所演角色“每每透发出一种不甘心、不妥协的激情”。有一次，张国荣请其为他出演的电影《柠檬可乐》的插曲写词，其亦希望能凭这首歌提升歌手在乐坛的地位，但由此写就的《凝望》未能带来“预期的成效”。转投华星娱乐公司后，张国荣的第一张唱片仍然想到郑国江，并交给其一首日本歌曲，其时郑国江并不知道此曲是山口百惠告别乐坛的主题曲。郑国江说，歌的引子、配乐给我一种风的感觉，正因为这种感觉，我联想到海边。黄昏时分很多青年男女在那泳罢烧烤，对着残余的火堆，该有很多故事发生吧。笔者认为，“风”与“情”的结合，于是就有了“风情”，歌曲描述的就是此情此景，描写“风”的，往往是为了抒发“情”。正如所有的偶然性背后都有其必然性一样，几经因缘巧合，几多拼搏忍耐，诞生了张国荣第一首经典名曲《风继续吹》。

首先，经典名曲造就的经典唱片。经典唱片之所以能成为经典，首先肯定要有经典名曲。《风继续吹》黑胶唱片也正因为同名歌曲《风继续吹》成为了经典唱片。《风继续吹》之所以能成为经典名曲，笔者认为，就因其具有像美国经典名曲《加州旅馆》般的魅力，直白、真切、简单、内心独白式描述，具有强烈的画面感与感染力。此外，专辑还收录了电影《鼓手》的主题曲及插曲《人生的鼓手》《默默向上游》《我要逆风去》，虽然插曲传唱度不及《风继续吹》，但也不失为好歌。唱片歌曲记录的，是当时的张国荣正处在事业的起步阶段，正在忍耐着默默向上游，虽然充满斗志，但也散发出淡淡的无奈。张国荣作为封面的其中设计者，其忧郁而又充满期待的凝望眼神大头照设计理念，也恰恰鲜明地诠释了这种状态。奋斗中的人生无疑是最值得纪念的，更何妨是张国荣？

其次，该唱片歌曲云集了当时香港最有名的词曲作者，包括顾嘉辉、黎小田、黄霑、郑国江、林敏怡、黎彼得等。据闻，当年请郑国江作词每首3000港元，但郑国江为支持张国荣，《默默向上游》的歌词费减半收取1500港元，但剧组只愿出1000港元，最终还是张国荣自己补足了差额。从我们现在去评论当时，我们是很难计算出价值究竟是否相当的，但不同词曲作者，其传唱度显然是不同的，能引起你关注的，往往只有那么几个音韵、那么一句歌词。也虽然历史不容假设，但若非此词此意，这张唱片也许未必能引起我们的关注。

再次，该唱片开始形成张国荣的个人演唱风格。《风继续吹》这首歌录好后，张国荣第一时间播给郑国江听，并认真的请他提意见。郑国江说，歌坛有一个罗文就够了，可以的话，最好用自己的唱法再录一遍。果然，因张国荣深情的演绎，征服了乐迷的心。从往后张国荣在歌唱事业的发展来看，此专辑为其开创了新局面。难怪有人评论道，该唱片“主打歌旋律低回婉转，张国荣以细腻的演绎，用平淡坦然的声音，唱出无奈与淡淡的哀愁，歌声中的浓情缱绻直透听者耳中，曲尽意不尽，是令人难以忘怀的永恒金曲”。功夫不负有心人，该唱片还荣获1983年国际唱片业协会（香港会）金唱片奖。

从版本和录音效果来看，笔者目前发现该黑胶唱片有两个版本，一为全平圈心版，一为全凸圈心版，理论上还应有一个平凸圈心版，可能只是笔者未曾遇见。笔者多年来一直在思考着两个问题，

（一）为何华星的黑胶唱片与金丽金（宝丽多）以及飞利浦唱片公司的黑胶唱片一样，圈心边缘均有平凸之分呢？从华星娱乐公司的历史来看，该公司于1971年由TVB(香港无线电视台)成立，1975年才开始成立唱片部并为TVB代理唱片发行，1982年才推出第一张音乐专辑，顾嘉辉、黎小田均为其早期唱片监制。是否虽是不同唱片公司发行，但印刷压制却是同一黑胶制作公司的不同生产线造成的呢？虽然香港和广东部分从事香港流行黑胶唱片买卖多年的商家和资深音响发烧友，曾从多个方面向笔者提出过不同的见解，但理由均未能让人完全折服。当然，也可能只有当时的唱片公司或黑胶制作公司才知悉这些秘密了（之所以说是秘密，作为唱片公司，他们可能并不希望消费者破译这些信息，以致影响其销售）。

（二）一般情况下，越是高档、解析力越高的音响器材，全平圈心版对比全凸圈心版，声音背景往往更为宁静、底噪控制得更好、各层次音乐更为清晰、条线感更好、更为厚润、爽朗，反之，音响器材如解释力不高，则区分不大，有时反而全凸圈心版更讨耳朵喜欢。此外，越早期的唱片，不同圈心音质差别并不太明显，但越往后期差别越大。对于这张《风继续吹》的两个版本，笔者曾在不同时间段，分别用MM、MC唱头试听过。总体上听，无论那个版本的《风继续吹》黑胶唱片，声音体现的应为黎小田式的录音风格，声音厚润、音场饱满、音域宽广通透、模拟味与音乐味较为浓郁，音乐素质上乘，可听度非常高。加上歌曲多为悠扬、悦耳以及张国荣的深情演绎，温暖如春的男中音一下子充满整个音室，让人的每个细胞都沉浸在音乐的感觉，除了舒坦，就是满足。但从细节上听，还是较容易听出像上述平与凸版本之间的区别。最近一次试听，由笔者在两台黑胶唱盘（唱放及前后级不变），MM、MC唱头间切换，让一位资深音响和音乐发烧友完全盲听（不清楚是那张唱片的情况下），该发烧友均两次说出上述区别，并准确区分出上述两个版本。

从词曲唱录制综合来看，《风继续吹》黑胶唱片是除《明星》电台试音黑胶外，笔者最喜欢的张国荣黑胶唱片之一，虽然市场价格早已过千，但仍然值得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