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剑波散文：福昌庙会

三月初三是韩城福昌会，只是听说福昌有庙会，很是热闹，自己并没去福昌玩过，今天正好是三月三，天空晴朗，趁眼下没多大事，去一躺韩城玩玩也行。正好上观文化站的刘荣耀也来了，他也是去福昌赶会的，我们互相打了招呼，走到一边的公共汽车站台边。

不一会儿，一辆通往韩城的公共汽车在站台边停下。车门一开，我和刘荣耀也上车。车门自动关闭，一阵鸣笛，便行驶在通往韩城公路上。在车上正好也有一些旅客也是去赶会，我就听着他们议论着有关福昌会的事情。

很快到了韩城镇，我们又搭车向西又行驶了一会儿，就到了福昌村。

刚一下车，就进了福昌村。顺着村口向里进，渐渐向会场中心走去。村口两边做买做卖的很多，有卖农具的，有卖布头的，有卖山药的，有卖各种蔬菜的，有卖金银手鉓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各小商小贩在卖力地吆喝着，以此吸引人注意。一家家饭店也纷纷打开大门，掌柜的就开始张罗自己的生意。我们正走着，传来阵阵的香味。原来附近是从有一家羊肉汤店。当看到羊肉汤店门，我也情不自禁地也进了这家羊肉汤店，也要了一碗热汤，放好了肉片和香料、辣椒，也取一个火烧馍，就坐在一边的桌边开始痛快地吃喝，喝完之后浑身热乎乎地，很是痛快。

吃完了早饭，向会场中心走去。到了会场中心，各生意小贩张罗着自己的生意，人们有来有往熙熙攘攘的热闹了起来。过了一个交叉路口向北直走，就看到一个高高耸立的台阁。顺着120余级石台阶，向上攀着。发觉福昌是底大顶小的形状，上下共三层，底层部原有殿堂三间，为清代卷棚式建筑，并有厢房四间，构成一座小型院落。一边墙壁上有十几块古碑刻，其中尚存的《燕堂记》为北宋人富弼撰写，有很高的艺术价值，余皆明清两代重修碑记。碑载：“隋书地理志云宜阳有福昌宫，唐武德二年更宜阳置福昌县于此，五代及宋治犹存焉，清光绪癸巳碑刻福昌，故宋邑有阁，盖福昌乃古之通衢，西接秦晋，东连吴楚，地势险峻，风景宜人，为兵家必争之地……”一对石狮子分别坐在箱房两边。北宋诗人苏轼曾经在福昌县任主薄，燕堂书斋就是苏东坡起居、办公的地方，堂前有扁，洛阳书法家李进学题字

第二层也有几间厢房，厢房周围的墙壁，这是福昌阁阁基，上有各种像座和小洞，这是供放各路神仙的牌位。阁基两侧有很多神洞，分别为财神洞、老君洞、鲁班、西佛洞，药王洞、吕祖洞、五瘟洞、城隍洞、鸿钧老祖洞、天尊洞、玄帝洞、菩萨洞、南极仙翁洞、华佗洞、西佛洞，也有人说有十二老母洞，但十二老母洞有部分不存在了。是道、释、儒、道、释众神荟萃之地。

顶层中心的方阁就是主体“福昌阁”。青石护柱和护壁上有各种形态的图案，平整的方砖地面。阁内是歇山式重檐四方型建筑，面阔五间，四周斗拱，飞檐翘角悬铃垂挂。阁顶黄绿琉璃瓦覆盖，东西脊各有一大龙吻。正面雕花门窗，门楣之上有一“福昌阁”大匾。阁内供奉玄天大帝祖师爷，即玄武祖师。阁外碑文上书“故阁崔巍，旧制重光，华胄晶萃，民族珍藏，壮观山河，增辉加煌，苍生景慕，中州福昌……”挑檐的檐角挂着铁钟，钟内置十字鱼叶摆，夜深人静，清风拂钟，其声悠绵，使人倍感惆怅。

站在高处，俯视漫野，远处苍莽缭绕，近处众生晃若蚁游，感触油然而生，福昌寓意是幸福和昌盛。在福昌阁兴建之初，乃官府所为。历经风云变幻，渐渐毁损，逐渐沦为民用。百姓屡屡修建维护，自是在表达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农耕丰收的祈求。人们不论流派纷争，把诸般众神都供奉起来，就是在把祈求愿望送达给所有司管人间之手。各游客到了此处，纷纷点上香，祭拜一番后插入焚炉内。燃起细细的青烟袅袅向空中飘去。站福昌阁顶部眺望远处起伏的山峦，女几山被云雾所笼罩时隐时现。

福昌和三乡镇紧挨，所以福昌部分文化和三乡类同。据《水经注》洛水又东经一合坞南，城在川北原上，高二十丈，南、北、东三箱，天险峭绝，惟筑西面即为国，一合之名，起于是矣。刘曜之将攻河南也，晋将军魏该奔于此，故于父邑也。《隋书 ·地理志》河南郡宜阳县有：“福昌宫。”《括地志》福昌县，故韩城一名宜阳城，在洛（谷）州福昌县东十四里，即韩宜阳城也。在《元和郡县志》志，福昌县古宜阳地，春秋时属晋，七国时属韩。汉以为县，属弘农郡。后汉建武三年，冯异破赤眉于崤底，余众走向宜阳，帝亲征之，赤眉君臣面缚，即此地也。隋义宁二年，于此置宜阳郡。武德元年改为熊州改宜阳县为福昌县，取县西隋宫为名。贞观元年废，以县隶谷州。显庆二年废谷州以县属河南府今县即魏一合坞，城东南北三面天险峭绝，后同置重兵于此，以倨高齐。

《太平寰宇记（补缺）》中也有记录，文字和《元和郡县志》相同类。《宜阳旧县志》记载福昌城：《隋书·地理志》河南郡宜阳县有福昌宫，唐武德初更宜阳曰福昌，因隋宫之旧也。福昌宫为帝王行宫，唐太宗、唐高宗巡幸于此。唐福昌县即以此宫为名。《新唐书·地理志》河南府福昌，下云武德二年更宜阳曰福昌，因隋宫为名有故隋福昌宫， 显庆二年复置。在《河南志》一书中说隋西苑西延至渑池。如果这样向南走下就到了宜阳境内了，那么福昌宫就在西苑内了，是西苑西端的一个宫殿建筑之一。《方兴纪要》宜阳县福昌宫，县西十七里，隋置后废，唐显庆三年复置，改为兰昌宫。《宜阳旧志》记叙玉阳宫：《通志》兰昌宫在宜阳县西上庄保，唐显庆初建，《新唐书·地理志》河南府福昌西十七里有兰昌宫，《李濂通志》兰昌宫一名玉阳宫。连昌宫：《新唐书·地理志》寿安西二十九里有连昌宫，显庆三年置按福昌宫、玉阳宫、连昌宫三宫名。《宜阳旧志》皆以为显庆初置福昌隋故宫也。唐因之为县城别建宫于今之上庄保，名之曰兰昌宫，一名玉阳宫，亦名曰连昌宫，皆当时名称之异其词耳。据云县西十七里指福昌而言，县西二十九里指寿安而言，俱在上庄保。唐福昌古道，《河南府志》唐福昌古道即永宁崤底之南道也，汉以前皆由此道。曹魏改道后兴废不常，富弼《燕堂记》唐两京往来南路近出福昌县，侧人嚣岔世以迥，故径取崤底渑为东西道，由是此道遂僻。后唐时改福昌为福庆，属河南府。宋复改福庆曰福昌，入寿安县，元祐五年复为县，后又撤。金时归嵩州。元时福昌县废统寿安，悉属宜阳县。现存建筑始于明代，清嘉庆二十四年(1819年) 曾进行过全面修葺，近年又重新翻修，于2019年10月16日，福昌阁被确立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正午时分，一阵阵鼓声和铿锵的锣声传来，抬头向下面会场看去，只见东西南北各社火团向此处而来，此正是“四方之社以次进”，“排列若严阵，钲鼓篁聒，铿锵嘡嗒，轰夏雷，卷秋涛，如万马奔腾，千军赴敌”。又是“旗挑旄葆，麾盖数百。遮蔽天日，五光十色，如火如荼”，各社旗帜纷多，这是大场面。大排场的队伍中还穿插着形式不一的杂耍百戏；高高的木桩上，童男童女身着古装，演绎戏文故事；有跷踩的，高跷矫捷少年，一边行进，一边表演。隆隆的鼓声中，舞狮团在舞动着，栩栩如生。舞狮人黄衣赤髯，掷绣球与狮子嬉戏，逗耍，最精彩的是狮子上高杆。当狮子上到顶端时，从狮口吞出对联“国泰民安、普天同庆。”这时便暴发出人们的喝彩声和欢呼声；还有旱船、竹马，犟驴、小丑、芝麻官儿等等，形形色色，穿插跑动，逗弄不止，以助笑乐，活跃气氛。

福昌赛神由来已久，清代张守基的《福昌阁赛神记》，曾描绘过福昌庙会赛神的盛况。这种赛神活动，组织非常严密，准备阶段只许村中的头面人物参与，妇女必须离得远远的，不能掺和。到了赛神会这一天，一阵祭祀大典之后，凡参加赛神的社火团体，必须依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络绎而至，东社延伸至偃师，西社延伸到洛宁，南社延伸到嵩县，北社延伸至渑池。从这些记载来看，福昌赛神已超越了宜阳地域文化的范畴，成了以洛阳为中心的豫西民俗盛会，可惜现在少见了。

看看天色不早，我和刘荣耀乘车回县城。在回城的路上，回想着庙会上各种社火杂耍；回想着舞狮者是如何上那么高的高杆上的；回想着竹马表演那逗人各种表演；回想着那踩高跷的少年；回想着那个小丑的滑稽表演；回想着那会场上奔走不息的老人和小孩；回想着那做生意的小商贩们的笑脸；还回想着那碗羊肉汤的味道；回想着会上的一切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