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55年酒 终于品出了点“味道”

□牟方根

很多人喝酒，都是这副“难看”模样：把酒杯一端，脑袋一仰，脖子一伸，嘴巴一张，眼睛一闭，随着“咕咚”一声，一口酒就下了肚……

而老冯喝酒，却是这般“优雅”举止：先把酒倒入杯中，倾斜45°，观看酒的颜色和外观；然后晃杯，把鼻子探入杯中，短促地吸气闻味；之后就是啜一小口，鼓起腮帮子让那一小口酒在口腔中打转，与味蕾充分接触；再张开喉咙，把酒一点一滴地慢慢抿下……

老冯，退休领导干部，现年71岁。我与他住在同一座城市的同一个小区。谈到酒，老冯有这样的体验——

酒，是人心的酒。

老冯深情地回忆，1968年底，为了响应号召，出生在川东一个县级市、正读高中的他，同许多城市青年一道，到了一个偏远的生产队插队。

老冯对当年的知青生活记忆犹新，“住的是简易土坯房，冬冷夏热，三伏天蚊虫特别多；吃的粮食很少，苞谷、红苕、洋芋‘三大坨’为主，荒月靠扯野菜充饥；集体劳动强度特别大……”“刚开始的革命理想被渐渐消磨，心情变得烦躁，心头的苦闷需要发泄……”

就在他心浮气躁、心烦意乱之际，生产队长开导他，“喝酒吧，酒是心灵的镇静剂。”于是，从16岁开始，老冯喝起了酒。

1977年冬天，他以优异的成绩被北京一所著名大学录取。大学毕业后，他被分配到一家国有企业工作。

酒，喝得好是人情世故，喝不好就是人情事故。

老冯记忆犹新1998年10月喝的那次“傻酒”。他被提拔为副总经理，晚上，他在一酒楼办了一大桌。席间，同事你一杯我一杯，结果把他喝了个稀里糊涂。半夜，妻子赶来，艰难地背着他回家。夜风中，朦胧月色将夫妻俩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妻子一边挪步，一边提醒，“老冯啊，酒逢知己千杯少，喝到适宜最为好。你如此醉酒，岂止伤了自己身，还让家人担了心！”听闻此言，老冯如醍醐灌顶。从此，老冯改变了酗酒的坏习惯。

酒，更是检验人性的“试金石”。

至今，老冯已经有整整55年的酒龄。喝酒的数量，用他的话说“至少10吨”。对于酒好酒孬，老冯是这么认为的：即便一瓶好酒，你一口猛喝，跟喝一瓶孬酒，感觉差不多。反之，哪怕是一瓶孬酒，你慢慢品，也会品出其中的好味道。

上个周末，老冯约我喝酒：每人二两老白干，一盘猪耳朵，外加一个青菜豆腐汤。“怪酒不怪菜哈！”老冯一边缓缓品味酒水，一边娓娓道来他的“酒故事”。我蓦然感悟到：这是一个“酒精考验”的人，对“酒文化”背后人生哲理深邃的洞察……（作者为重庆市万州区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