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看不到的背后
外人看不到的背后
公元573年,智顗禅师在中国的南京教授禅法,并获得了朝野上下极大的尊崇。
还记得前面提到的地球那边出生的那个比智顗禅师小两岁的格里高利一世吗?他此时也长大成人了。
这位罗马人,童年时也一定曾经仰望过星空,深刻地思考过,我们生从哪里来,死往哪里去。
不同的是,他有了一个答案,我们是上帝创造的,死后会回到上帝身边,连那个满天的星斗也是上帝创造的。一切都是上帝创造的。
格里高利一世的家族是古罗马元老院的贵族,非常富有。他的曾祖父是罗马主教,他的父亲也在教会工作。
远在欧洲的格里高利一世被当时统治意大利部分疆土的拜占廷帝国任命为罗马城执政官。这一年,他三十四岁。
公元574年,只当了一年罗马城最高领导的格里高利一世忽然非常向往隐修生活,干了一件非常惊人的事情,他辞去公职,然后把所有的家产都捐给了教会,然后成为了一位清苦的隐修者。
可是,写智顗禅师,为什么要写同时期远在欧洲的一位宗教家,这是为了让我们有更多的角度来理解一位古代中国禅师,也让我们有更多的角度来认识东西方的宗教和历史,他们在性格、教义、文化上的差异塑造了不同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在全球化的今天,这个角度还是很现实和必要的,理解一个文化,理解一个社会,理解一个人,一定要理解他的信仰。
亲,举着手机一边读这些文字一边偷着乐的你,不必谦让,世界和平就靠你了。
公元575年,亚洲中国的智顗禅师决定离开南京,去浙江天台山的大山里修行、弘法。
智顗禅师的这个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两年前就打算走人,但是被虔诚的信众们竭力挽留了。这一次,禅师已经铁了心,朝中有的领导甚至痛哭,乃至陈宣帝都发话写信挽留。禅师依然不为所动,带着二、三十个弟子离开南京,赶赴浙江的天台山。
天台山,就是天台宗的发源地,这个智顗开创的中国汉传佛教的著名宗派,就是以这座山命名的。据记载,智顗禅师执意要去天台山的原因,一方面,他发现都城虽然求法的越来越多,场面越来越大,条件越来越好,但是得法的人却越来越少。他说,我在瓦宫寺传禅定,第一年有四十人学禅,得法者有二十人;第二年一百人,得法者仍是二十人;第三年有二百人,得法者却只有十人。
虽然随着求法的人还在继续增加,智顗禅师判断,得道的人会更少。都城的喧闹,大众的恭敬,丰厚的供养,也不利于弟子们的清修。
另一方面,智顗禅师可能已经想好了要创建一个教学体系,不能光靠自己一个人手把手教,这样能累死掉,也教不出多少人啊。
这就好比,现代教育里,创建一门学科,有理论体系,有实践步骤,有教材和成熟的教学经验,能够大规模地进行相关领域的人才培养。并且可以一代一代的传下去。
也就是现在国家召开宗教工作会议时反复提出的注重佛教人才培养。
在佛门里,过去把这个叫做开宗立派。
祖师可以死掉,但觉悟的方法和经验依然可以让后人拿起来操作。
据说,智顗禅师的老师慧思禅师曾经告诉他,传灯化物,莫作最后断种人。
可是,只有理论是不行的,还要有具体的定慧修持实践,乃至现实生活的捶打,意志毅力的磨炼。曾经有一个著名的三论宗的祖师,大概六十多岁了,他派了一位弟子专门来南京向智顗禅师提了几个问题,记载中没有讲是什么问题,但是记录下来的是这位提问者在得到智顗禅师的回答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而是留下来学习。
三论宗是以三部论典为修行理论的一个宗派。
三十八岁的智顗禅师刚到天台山时,先住在一个小草庵里,条件应该很差,关于禅师在刚到天台上的修行生活,记载也挺多。总的来说,不像文字描述的那么诗情画意,古代诗人写过不少这样的浪漫诗句,这里就不引用了。事实上,这个日子真的是不好过。
你想想,几十人跑到大山里,又不是搞团建。更不是游山玩水。现代人出门后,有酒店住,有缆车,野营有睡袋帐篷,那古人有啥?
有小庵院,那几十人咋住?自己搭茅棚?夏天蚊子咋弄?冬天的咋御寒?
如厕咋办?咋防蛇?
就算这些都能凑合,吃饭咋办?别说外卖,多少里都难得见到一户人家,要饭都不好要。
在帝都南京的时候,那生活起居,日常物用,肯定都很丰足,皇帝大臣们都常常亲切关怀,那日子能差的了吗。
但是,到了大山里,就不好弄了。
可是,咱们的智顗禅师不愧就是祖师,福也享得,苦也吃得,没所谓的。据记载,他来这里,先遇到了定光禅师,这个定光禅师是个了不起的隐修者、大禅师,在天台山已经隐居了三四十年了,事先就知道智顗禅师要来。
两个人在天台山见面后,发现彼此也是有着很不一般的因缘。
但是,再不一般的因缘,也得吃饭啊,山下要饭是个解决方案,但上下山跑一趟,找到一户人家,一天都不一定够,为吃顿饭,那还干别的吗?
智顗禅师开始带着弟子们种地,根据推测和分析,估计是过了不少忍饥挨饿的日子,因为粮食不是种下去就长出来的。
这期间,虽然艰苦,但智顗禅师也没耽误自己的修行,在天台山的华顶峰,行头陀行,昼夜禅修。头陀行的意思就是很艰苦很刻苦的修行,你没有体验过就不太容易理解,你就先理解成高考前的备考的那份刻苦。
其实,个人修行不是一个很难的事情,最多就是个饿肚子,咬咬牙就过去了,山里的野果竹笋等等物产,也不会饿死人,住茅棚也没啥,定光禅师就在这里自己住着。可是,智顗禅师带弟子,搞教学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当祖师太难了。
大家在读史的时候,一般只能看到祖师的风光,很难体会背后点滴的现实,带那么多弟子,那人也不可能个个都是上根利智,而且也都不是圣人,起烦恼打架怎么办?想家了怎么办?不守规矩怎么办?修行这种事情特别要经得起孤独寂寞的考验。不可能不遇到各种瓶颈和挫折。
那就要做政治思想工作,要稳定人心,让大家安住办道。而且还要因时因地,根据戒律,根据人的根器等等,制定功课,开创学修模式。
佛陀时代,修行人都是托钵乞食,佛教传入中国之后,统治者为了社会稳定的需要,不允许流民,托钵乞食,在文化上也不认同,因此,大家就要住在寺院里,集体做饭,集体作息,就需要在戒律基础上,开创出一套适合中国社会、国情、文化的组织方式、修行模式,我们现在看到了汉传佛教寺院的这一套,都是历朝历代经过反复的打磨、变革、适应流传下来的。到了智顗禅师的手上,应该算是刚刚开始不久。
这个就太难了,不是一个人好好修行就能搞的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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