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来个重磅！解密十八大以来央企密集换帅现象背后的逻辑

 

党的十八大以来，随着世界经济增长继续放缓和中国经济转型，经历了将近10年黄金增长周期的中央企业，开始进入低增长周期。与此同时，新一轮国企改革正在逐渐铺开。这时的央企，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一批兼具管理智慧和执行勇气的高管队伍。

截至2016年3月底，笔者统计发现，十八大以来，央企的主要负责人，即董事长（包括未设董事会的总经理，俗称企业“一把手”）、党委（组）书记、设董事会央企的总经理（总裁）等企业正职领导出现了频繁更替。

目前的106家央企中，除澳门南光和珠海振戎公司正在合并，未计入统计范围外，笔者从公开渠道获取105家央企的主要负责人名单，共计194人（“一把手”101人、专职党组/党委书记24人、设董事会央企的总经理69人）。公开信息表明，仅有65人的岗位在十八大之后未发生变动。其余的或是新晋，或是岗位调整（注：本文统计截止日期为2016年3月31日）。

那么，究竟是哪些原因导致了如此密集的人员变动？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进入央企主要负责人队伍？笔者试图对此进行统计、梳理，寻觅背后的规律。

今天，我们推出第一篇·变动篇：解密央企密集换帅现象。

中国远洋海运集团成立后，以董事长许立荣（左五）、总经理万敏（右五）为首的新班子集体亮相。

笔者统计发现，十八大以来的央企主要负责人变动大致分为五种情形：一是工作需要、正常调动，比如宁高宁调任中化集团；二是因为年龄问题退出工作一线，比如刘德树、马泽华功成身退；三是因为企业设立规范化董事会而带来的职位变化，比如国家电网的刘振亚、舒印彪分别出任企业董事长、总经理。

除了这三种常规情况外，还有两种情形，使得这三年来的央企人事变动频率大大提高。

反腐成换岗重要因素

一是反腐带来的连锁人事调整，比如傅育宁接替被调查的宋林，出任华润集团董事长，原总经理李建红随即接替傅育宁的职位，李建红的岗位则由国资系统外的中国投资公司监事长李晓鹏接掌；二是央企整合带来的重新洗牌，比如许立荣、万敏分别出任新组建的中国远洋海运董事长、总经理。

粗略统计，这两类情形带来的人事变动接近30起。

受反腐等因素的影响，部分央企在短短3年内连续更换了主要负责人。

以中石油为例，2013年3月，时任董事长蒋洁敏调任国务院国资委主任之后，原总经理周吉平接任董事长之职。副总经理廖永远随即填补总经理空缺。

然而，两年后的3月，中纪委通报称，廖永远同样涉嫌严重违纪被调查。时至今日，中石油总经理一职至今尚处在空缺之中。

岗位变动并不全都是因为反腐

2015年8月3日，中国一重发布公告称，公司董事长吴生富突然去世。自此到笔者发稿时，一直由副董事长赵立新代行职权。

2014年12月，中航信息发布公告称，徐强因工作调动辞去董事长一职，由执行董事崔志雄代理。时至今日，崔志雄已升任公司总经理，仍在代行董事长职责。

再比如，2016年3月2日下午，中共中央组织部副部长王京清宣布了党中央、国务院关于中国航空发动机集团有限公司主要领导任职的决定：曹建国任中国航空发动机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党组书记，免去其中国航天科工集团公司董事、总经理、党组成员职务；李方勇任中国航空发动机集团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党组副书记，免去其中国航空工业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党组成员职务。

中国航空发动机集团正在组建中，其性质与此前组建的中国铁塔公司类似，为行业内同类资产的集合。但目前都还没有归入国资委管理央企的行列。

曹建国调走后，航天科工集团总经理职位处于空缺状态。

不难发现，曹建国近两年的晋升速度很快。2013年，50岁的他出任航天科工总经理，3年后，他出任现职。

十余个重要岗位空缺

笔者发现，目前央企主要负责人中岗位空缺的现象十分突出（见表一）。这一现象在之前并未大规模出现。

比如，常小兵落马后，中国电信董事长一职空缺（小编注：4月11日，中组部宣布，杨杰任中国电信集团公司董事长、党组书记，免去其中国电信集团公司总经理职务；杨小伟任中国电信集团公司董事、总经理、党组副书记。因本文统计截止日期是3月31日，故该变动未被计入，其也属于下文所说的变动方式）。

在不少企业，董事长离任后，往往是由总经理接替。但随即带来的问题是，总经理一职暂无人可以接掌。比如马国强接任武钢董事长之后，其所担任的总经理职位至今尚付阙如。哈电集团也是如此。

再比如，2014年9月18日，中煤集团总经理王安接替之前的外部董事吴耀文出任董事长，李延江被聘为总经理。一年后，王安调任中咨公司董事长，空缺的职位由李延江接替。但中煤能源的总经理至今空缺。

还有一种情形，是曾经长期空缺，但目前已被填补。比如，孙兆学被调查后，中铝公司总经理一职空缺一年多，后由国电投副总余德辉填补。再比如司献民落马后，南航集团总经理空缺4个月后，交通部副部长王昌顺接任。

其中，王昌顺的经历值得一提。1995年，他调入民航系统，担任新疆民航局副局长；2000年，任南航股份总经理；2004年返回行政系统，担任民航总局副局长；2011年出任中航集团一把手；2014年1月，任交通运输部副部长、党组成员。如今，在企业与行政系统间几度往返的他，又开始执掌南航集团。

六成以上岗位出现变动

在不考虑上述空缺岗位的情况下，笔者依据可以查询到的信息，对目前的央企主要领导任职时间进行了统计和分析。

101名“一把手”中，只有39人岗位在党的十八大之后未发生变化。他们中，任职时间最长的是中国航空器材集团公司总经理、党委副书记李海，他从2002年10月起担任这一职务，至今已经14年。跟他时间差不多的还有诚通集团董事长马正武，也是14年。

此外，国家电网的刘振亚虽然是2013年出任公司董事长，但是他从2004年就开始担任总经理一职（当时没有董事会），执掌这家超级央企已经12年。

上海贝尔董事长袁欣、国投公司董事长王会生、中国建材董事长宋志平、新兴际华董事长刘明忠等人在同一家公司担任“一把手”的时间也超过了10年。与刘振亚相类似，这些人所在企业都建立了规范化董事会，个人则经历了由总经理向董事长的转变。

24名专职党委（组）书记中，有7人是从十八大之前就担任目前职位的。包括东航集团马须伦、南航集团谭万庚等。

新上任的党委书记中，值得一提的是贾宝军。2014年11月，贾宝军从中钢集团卸任，出任中航器材党委书记一职。而翻看贾宝军的履历不难发现，他是技术出身的管理者，此前并无任何党务工作经验。

69名设董事会的央企总经理中，有19人是十八大之前就担任目前职位的。其中，资历最老的有三个人。第一个是国药集团总经理佘鲁林。出生于1956年的他从1998年起开始担任国药集团总经理至今，已有近20年；斯泽夫2003年出任东方电气总经理至今；李谠2005年起担任中国通用总经理——她不仅是央企主要负责人中为数不多的女性，同时也是民建中央副主席。

军工、冶金、能源换岗多

笔者统计发现，党的十八大前后是否换岗与行业分布有一定关联。其中，以能源、冶金、军工领域换岗现象较为集中。比如十大军工企业中，包括航天科技、航天科工在内的6家企业在十八大之后更换了董事长和总经理；中国核建和中国电科则在十八大之后组建了董事会，任命了新的总经理。只有中核工业和中航工业保持不变。

在能源行业中，无论是“三桶油”，还是五大电力公司，乃至神华集团、三峡集团，基本上都更换了主要负责人。只有中国华能的总经理曹培玺保持不变。南方电网则迎来了新的总经理曹志安。

冶金行业中，鞍钢、武钢、五矿更换了董事长，宝钢迎来了新的总经理。中铝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双双换人。

值得关注的现象是，现任武钢董事长马国强曾任宝钢集团副总、宝钢股份总经理；现任中国五矿董事长何文波是从宝钢集团总经理任上调来的；现任中铝公司董事长葛红林多年前是宝钢集团副总。

从这一角度看，宝钢集团堪称中国冶金行业的“黄埔军校”。

央企换帅的三个高峰期

从十八大之后央企更换主要负责人的时间点上来看，央企人事变动有三个小高峰（详见表三、表四、表五）。

第一个出现在2013年4—5月，共有13起。其中包括高红卫接替调任国防科工局局长的许达哲，出任航天科工董事长；尹家绪以党组书记身份兼任兵器集团董事长，填补张国清调任重庆市委副书记后留下的空缺等。

再比如，2013年5月，国家电网和国电集团设立董事会。刘振亚、舒印彪分别担任国家电网董事长、总经理；国电集团的董事长、总经理则是乔保平、陈飞虎。

第二个高峰期更值得瞩目。

2015年3—5月，中央企业发生了20起人事变动，涉及到中石油、中石化、中国中车、国电投等明星企业。

王宜林、王玉普、杨华分别出任中石油、中石化、中海油董事长。其中，王宜林原本就是从中石油副总任上调到中海油担任董事长，如今又回到中石油；王玉普曾在中石油工作多年，后步入仕途，逐步升任中国工程院副院长。

再比如，2015年两会后，一汽董事长徐建一涉嫌违纪被调查。两个月后，东风汽车董事长徐平交流到中国一汽任董事长；曾经在一汽工作多年的竺延风则从吉林省委副书记任上调到东风汽车工作。

几乎在同一时间，中建总公司总经理官庆出任董事长，原董事长易军则交流到住建部担任副部长。

从上述人事变动可以看出，随着中央巡视组陆续进驻各大央企，“干部选拔任用不规范不严格，一些领导人员长期不交流”已经引起了中央的高度重视。随之而来的，一方面是对涉嫌违纪的干部进行立案调查，另一方面则加大了企业与企业之间，企业与政府部门之间的交流力度。

第三个高峰出现在2016年1月，共有7名高管职位变动。涉及到的多是明星企业，比如中粮集团、中铝公司、华润集团等。其中值得一提的，是上海贝尔新任总经理王建亚。

上海贝尔成立于1984年，是中国第一家外商投资股份制公司，也是央企中唯一一家中外合资企业。其外方出资企业最初是阿尔卡特，后来阿尔卡特与朗讯合并为阿朗。2015年，诺基亚以156亿欧元的价格收购阿朗。

股权变动后，诺基亚任命诺基亚通信大中华区总裁王建亚为诺基亚通信中国与上海贝尔联合管理团队负责人兼上海贝尔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这也就意味着，他成为央企正职领导中，唯一由外方任命的职业经理人。

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2016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今年会“推动国有企业特别是中央企业结构调整，创新发展一批，重组整合一批，清理退出一批”。随着央企重组进程的持续推动，2016年央企或将再次迎来一次人事调整的高峰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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