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鱼：没有鱼能够无休止地斗下去

这是一个梦开始的地方。当斗鱼TV诞生的那一刻，也就意味着斗鱼的命运已经被注定。彼时，亚马逊以9.7亿美元收购了游戏直播平台Twitch，而中国的网络游戏直播还是一片蓝海。一个名叫陈少杰的投资人将一只“斗鱼”放进了这个大海，是死是活，就靠鱼儿你自己“斗”了。而这条鱼却斗到了最后，成为了这个海中的最后幸存者之一。

实际上斗鱼的成长伴随着很多的争议。游戏直播行业的火热，不仅仅刺激着很多一级市场投资者的神经，也刺激到了很多主播，那种随口“谁谁谁身价一个亿”的盘点都开始泛滥。

说到底，这几乎是一个没有门槛的行业。但是要想挣大钱，那还真的需要“斗”出来。

有人曾经为了钱，做了常人不敢做的事。还记得被称为“极限运动第一人”的小伙子吴永宁吗？吴永宁作为极限运动高手，不断挑战极限，在中国各个著名建筑和大桥上进行了无保护的高空表演，然而一次失手却让自己永远地告别了世界。这种危险的表演显然是不合理的，然而为了流量，什么都可以做。

有人曾经为了钱，在违法的边缘反复试探。各大平台自2016年开始封杀了多少主播，不是由于涉赌就是由于涉黄。是的，如果不进入灰色地带，如果不大胆一点，如何快速吸引大波流量呢？曾有一个叫“长沙乡村敢死队”的斗鱼主播在2020年被警方采取了强制措施，原因就是在直播间中与观众互动玩游戏分发“虚拟游戏币”，观众则可以靠游戏币私下和主播兑换现金。这种行为有涉赌嫌疑，因此该直播间最终被叫停。

有人曾经为了钱，不计美丑地宣扬各种不负责任的价值观。2019年“乔碧萝事件”中，在直播连麦环节，原先遮挡面容的图片消失了，致使人设大崩，曾为她刷礼物的用户直接崩溃了，刷了10万元的“榜一大哥”更是直接注销账号。而这个事件也被平台判定为恶意炒作，将主播乔碧萝殿下永久封禁。

网红一词，也逐渐成为了一种职业，也好像显得遍地都是，这是因为网红开始多了起来。因此很多人开始传授自己能赚钱的原因，说到底一个词，直播。只要直播就有流量，只要直播就能赚钱。好像一切都欣欣向荣。

有的主播也会因为触碰红线而被永久封杀，然而斗鱼依旧凭借着包罗万象的各种娱乐直播内容，顽强地斗死了熊猫TV，斗赢了战旗TV，斗翻了火猫TV，斗胜了龙珠直播，如今已经成为了游戏直播平台唯二的存在。

但是一句话需要记住，出来混是要还的。国家出台了一系列规范行业的行动。无论是之前的“扫黄打非”行动中特别指出对网络直播行业的专项整治，还是2020年3月17日刚刚发布的“清朗”发布会，国家对直播行业的规范和秩序看得越来越重，力度也在一次次加强。

如果全面清理了“色、丑、怪、假、俗、赌”，一个专门针对普通网络游戏的斗鱼TV还能赚到钱吗？

会斗的鱼儿需要游

斗鱼在官网上也已经公布了第四季度的财务数据，最大的亮点仍然是月活用户继续上涨。

图源：斗鱼官网

简单叙述一下斗鱼公布的2021年未审计财报数据。斗鱼2021年营收为14.38亿美元，约91亿元人民币，相对于2020年的96亿元同比下降了4.5%。其次，2021年净亏损为9730万美元，约6.2亿元人民币，但是2020年的净利润却是4.047亿元。调整后的净亏损为4亿元人民币，但是2020年的净利润却是5.416亿元。也就是说本质来看2021年的表现总体是不如2020年的。

单看第四季度数据，斗鱼2021年第四季度营收为23.279亿元，约3.653亿美元，与2020年同期22.692亿元相比增长2.6%。第四季度毛利润为2.447亿元，与2020年同期1.822亿元相比增长34.3%。第四季度的平均移动MAU（月活跃用户）为6240万，与2020年第四季度的5820万相比，增长7.2%。从细节角度来看，斗鱼2021年第四季度直播服务营收为22.094亿元，与2020年同期20.707亿元相比增长6.7%。

虽然看起来一些重要数据正在增长，但是实际上第四季度斗鱼的数据依然不尽如人意。第四季度平均付费用户数量达730万，而2020年第四季度为760万，减少了近30万人。从细节来看，广告和其他收入为1.185亿元，2020年同期为1.985亿元。第四季度销售和营销费用为2.292亿元，与2020年同期1.707亿元相比增长34.3%；研发开支为1.326亿元，较2020年同期的1.189亿元增长11.5%。

其实看起来数据没有特别大幅的下降，但是确实是在小幅度的下降过程中，而这绝不是开始。这种财务数据的下降自上一年底已经开始出现。

斗鱼2021年第四季度净亏损为1.932亿元，2020年同期净亏损2.287亿元，而斗鱼也已经连续亏损了5个季度。

收入正在缩减，亏损正在持续。自2019年起开始盈利，还没挣多少钱，又亏了回去。如今直播行业受到非常强的监管，而短视频已经如日中天，直播行业的前进之路在哪里。“斗”对鱼儿来说失去了意义，往哪里游才将决定自己的命运。

图源：中信建投研究所

其实斗鱼也曾想着继续翻涛覆浪。然而，2021年7月，市场监管总局发布关于禁止虎牙与斗鱼合并案反垄断审查决定的公告，禁止游戏直播行业两大头部平台的经营者集中。既然无法获得更高的市场份额，一个主要做游戏的直播平台，将如何与那些直播带货、明星直播的平台斗法呢？

如果纵观周围的环境，很多互联网平台都开始了直播，并且他们已经环伺其中，比斗鱼的盈利模式更为直接。而他们中的很多人是比斗鱼起步要晚的。淘宝的直播是从2016年开始正式进入大家的眼中，而其中最著名的主播，薇娅，2017年便年入上亿。Bilibili自2014年开始直播，在二次元和歌舞的直播上有着领先的行业积累，其中2019年签约冯提莫，传言其签约费达到了5000多万。更不用说如今各种类型的短视频平台了，举个例子，罗永浩就靠着在抖音上直播带货完成了真“还”传。

所以斗鱼的现状就是，自己好像已经成为了海里的王者，没想到自己所在的只是一个里海，而外面的人已经开始驶入太平洋大西洋了，海里的王者反而成为了被遗弃的那一个。

尾声

不可否认的是直播确实是一个好东西。如果不是直播，我们不会买阿富汗的松子；如果不是直播，我们不会看到卢旺达驻华大使的惊讶。直播促进了消费，特别是疫情下，让我们看到了很多真实。

斗鱼开启了直播的时代，但并不是那个获利最多的那个。如今，斗鱼正在逐渐从“大主播”转移到“大游戏”的策略中去：与其花大价钱签约主播，不如花大价钱投资游戏版权。这也算是一种将营销转变为内容的策略改变。然而，就算游戏越来越多了，斗鱼的盈利就会增加吗？暂时看上去，未必。

根据艾瑞咨询的游戏直播行业报告数据，游戏直播间的盈利中“打赏”依然占比较高。那么这些观众会一直打赏下去吗？打赏是根据情绪而消费的，并不是一种真正刚性的需求。如果仅仅是靠着“在线讨饭”，这种盈利模式将不会持续下去。

图源：艾瑞咨询

但是游戏行业的旅程没有结束。元宇宙现在只是开了一个头，没有人能说将元宇宙立即构建出来，因为现在暂时没有人具有这样的技术。但是说到元宇宙，大家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游戏，这是因为游戏有很多地方是和元宇宙有着概念重叠的。游戏直播作为依附于游戏的一个分支，拥有着很多媒介不带有的特性。当斗鱼无鱼可斗之时，它将游往多远？会不会游向元宇宙？鱼可以没有记忆，但是不能没有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