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永远相信一线城市，它们就像动漫中的超能力者，即使少了一只手臂，也可以很快生长出来。

文 / 巴九灵（微信公众号：吴晓波频道）

电影《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有句台词说：“这个世界是不会变的。 ”

离开一线城市的人似乎大批地回去了。96年的小A在2021年初从北京回到家乡湖南的省会长沙工作，又在去年底回到了北京。

她在长沙一家知名的大型传媒企业工作，不仅收入砍半，而且从以往“每天忙碌做事”的工作节奏跳到“每天学做人”的工作节奏，此外市场上可选择的工作岗位偏少。

“还不如去北京赚钱”，她对小巴总结说。

有直聘研究院院长曾总结规律：有23%的人会在逃离北上广深15个月左右时，再次回归一线城市。

一

在深圳工作多年的小C也发现租房市场已经不像去年底那样“温和”。

“去年12月份，租赁市场很惨淡，有些公寓推出了三个月短租，或者租一年送一个月。”小C对小巴说。

“我是去年年底找的房子，那时候是市场低谷，不仅明显感觉租金降了，房源可供选择的也多了。但是现在又涨回来了。”她继续说道。

在深圳，有着高达77%的租房率，远高于北京、上海、广州，后者的租房率在30%—50%左右。租房市场直接连接着接近两千万人的生存姿态。

眼下，房东和中介是眉飞色舞的。小巴问了深圳南山区、福田区等外地打工人聚集区的房东、中介和物业，他们就是这个样子。

“我得明确地跟你讲，市场上只有一栋到两栋可以短租的。如果说你一定要短租，我建议你住酒店或者民宿会好一点。”一个南山区的房东说。

他还兼职着“二房东”，他手里的资源中，自己的房子已经满租了，但还有资源可以提供短租，价格是2580元/月—2780元/月，不谈价。言下之意：短租就只有贵的，长租才可以谈价。

福田区也是类似的情况：“租两个月，房东都不愿意。整个深圳都很少的。”一个福田区小区的物业工作人员说。

“大家还是要按照原本的生活逻辑走。”按部就班、气喘吁吁的“打怪升级”般的工作和生活，像爬高而远的台阶。

“不然哩？”小C反问我道。

又回到了车水马龙、披星戴月的日子。

二

管中窥豹。深圳拍拍昨夜身上的灰尘，在今晨绝尘而去，又跑出了“深圳速度”。

看一组大数据：深圳贝壳研究院调查：春节后25天（1.28—2.21）租房成交量环比增长233.6%，并且超过了2022年的207.8%和2021年的175.6%；2月议价率（与房东可议价空间）为6.1%，与前一个月相比下降0.2%。

据深圳市房地产中介协会数据：3月深圳二手房录得4943套，环比增长39.2%，同比增长227.8%，创下近2年来二手房单月交易量新高，接近5000套的荣枯线。

可以永远相信一线城市，它们就像动漫中的超能力者，即使少了一只手臂，也可以很快生长出来。

3月，上海以2.4万套二手房成交量创下2021年8月以来的单月成交量最高。

3月，北京以22192套二手住宅成交量，创近6年同期成交新高。

3月，广州二手房成交量超万宗，创下2021年5月以来的新高。

吴老师几年前曾经还说过一段评价深圳的话：

我觉得深圳在未来仍然会是全中国最好的城市，因为每个好的城市都需要有4个年轻。第一需要年轻人；第二需要有年轻的产业；第三需要有年轻的钱；第四要有‍年轻心态的政府。

据百度实时迁徙地图，自今年2月以来，深圳在全国十大热门迁入城市长期位列前三位。

2月下旬以来，深圳交通出行数据超2019年同期水平。3月3日，深圳市地铁全网单日总客运量达869.13万人次，连续三周创新高。

截至2023年3月底，深圳市商事主体突破400万户，同比增长4.61%。创业密度连续8年居全国第一，达每千人227.4户。今年第一季度全市新设商事主体105635户，同比上升19.95%。其中新增商事主体以个体户、外资企业为主。

此外，据睿兽投融资报告：3月，深圳共发生71个投融资事件，排名第一。上海、北京分列二三。

当然，这“恐怖”的自我恢复力量可能独属一线城市。据诸葛找房数据研究中心3月数据：一线城市平均租金为87.65元/平方米/月，同比上涨2%；二线城市平均租金为31.37元/平方米/月，同比下跌1.87%；三四线城市平均租金为 24.1元/平方米/月，同比下跌 1.03%。

《中国城市95后人才吸引力排名：2022》显示，一线城市95后人才净流入占比为9.1%，而三四线城市人才净流入占比分别为-3.3%、-9.1%。

三

期待的是，一线城市及其周边城市群将成为全国经济复苏的最大动能。

2020年，中国一线城市人口占全国总人口的比例约为4.4%，GDP占比达到12.5%。

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首席经济学家廖群说：

今后中国经济增长四大动力，第一，科技跃进；第二，产业升级；第三，城市群、都市圈；第四，进一步改革开放。

这基本是经济学界的共识，指向了一线城市更加光明的前景。

美国经济复苏的历史也具有参考性，大都市区居民是主要受益者：

从2010到2013年期间，全美范围内的实际人均GDP增长了3.8%，与拥有科技、能源优势的大都市区差距明显，比如硅谷（圣何塞—桑尼维尔—圣克拉拉都市区）的实际人均GDP增长了11.5%，得克萨斯州的休斯顿—伍德兰—舒格兰地区增长了13.2%。

只是，如今，小A挤在源源不断的应届毕业生中，也需要垫垫脚、伸伸脖子，否则容易被淹没在人海里。事实上，她的收入和2021年离开北京时的收入是一样的，等于说一年多的长沙履历没有增值的价值。

不妨想象一下，继续膨胀、日益拥挤狭窄化的中国一线城市的未来生活是怎么样的？东京、首尔这两个东亚城市是通常的比较对象。

东京都市圈1.34平方公里，有4300万人口，占日本三分之一的人口和经济体量。韩国首都都市圈占总人口和经济体量的一半以上。对比来看，北京辖区1.64万平方公里，人口2200万。似乎还有相当大的潜力。

但也意味着离东京、首尔的生活状态还有距离。据日本官方统计数据，2020年，一家三口在东京23区的月生活平均费用约29万日元（当时近2万元人民币）。2022年，东京独居人士的月开销为人民币8000—9000元左右；

2020年，上海和北京的总和生育率（平均每名育龄妇女生育子女数）分别为0.74和0.87，而2022年，首尔的总和生育率为0.59。

一种最正确的未来隐隐向我们策马袭来，扬起了满天的灰尘。

本篇作者 | 林波 | 当值编辑 | 李梦清

主编 | 何梦飞 | 图源 | VC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