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旗飘飘》（002）1967年春节期间，我做小买卖，赚了100多元钱

 

1966年冬天，学校不上课了，我闲着没事儿，到同学顺子家开的理发店去玩儿。顺子比我大两岁，他17岁了，顺子老爸因为聚众赌博，被判了徒刑。顺子在理发店给客人剃头，赚钱贴补家用，他兄弟姐妹7个人。他爸不在家，一家人只是依靠他妈妈在街道工厂糊纸盒挣一点钱，生活非常艰难。

顺子家的理发店，在铁道南十字花街的北面，旁边有一座天桥，这一座天桥是从铁道南到铁道北的交通要道。后面紧挨着的是九台火车站的北面大墙，旁边有两家修鞋的，还有一个公共厕所。火车站大墙坍塌了，有一个豁口，有很多人在这里走路，进入火车站。

我从顺子家的理发店往回走，通过十字花街，在南头有一个卖瓜子的老太太，是一个寡妇老太太，都管她叫“朱老蒯”。我一边走路一边想，顺子每天给客人理发赚钱，我也想要赚点钱，可是我能干什么呢？干什么能赚钱呢？

我来到了“朱老蒯”卖瓜子的地方，我产生了一个想法，在她那里买了一斤瓜子儿。我买瓜子不是自己吃，我想试着干一下，到火车站去卖瓜子。回到家里以后我找了一些旧书本纸，把一斤瓜子儿分成了10包，我重新进行了包装，每一包里面有一两瓜子儿。

这时候圆圆到我家来了，圆圆和我同岁，我俩从小一起长大。八岁的时候，我俩和雅琴一起到九台二小学去考学，数对100个数就能考上。我和雅琴都考上了，圆圆由于紧张，数了两遍也没有数对，她是第二年才上的学。读小学的时候，我的学习成绩挺好的，我跳了一年格儿，现在我比雅琴高一个年级，比圆圆高两个年级。

我对圆圆说：“圆圆，你跟着我到火车站去卖瓜子儿。”

圆圆长得就和她的名字差不多，一张圆圆的脸，总是笑眯眯的，圆圆长得也有点儿胖。她对我说的话是言听计从，特别是我大串联从北京回来以后。圆圆非常的崇拜我，把我当作她心中的偶像，我把这10包瓜子放在一个书包里，让圆圆背在身上，我俩去火车站。

我和圆圆两个人，从火车站南大墙的豁口进了站台，火车来了以后，我拿着瓜子儿到火车的车窗跟前去叫卖。我让圆圆背着书包站在一边，我害怕有人来检查，那时候卖东西属于投机倒把。圆圆在我的后边，离我挺远的，我卖完了以后再到圆圆那里去拿。

每天从九台路过的客车挺多的，上午有一趟车在九台停五分钟，快车和慢车都在九台停车。来了两趟火车，10包瓜子就卖完了，一共赚了8毛钱，卖瓜子赚钱了。我有了兴趣和动力，我又去了“朱老蒯”家里，批发了5斤瓜子儿。

买的多，价格还能便宜一点儿。回到家里以后，我和圆圆把瓜子儿都分成了小包儿。第二天，把瓜子放在书包里，我和圆圆背着瓜子去火车站叫卖，我让圆圆尽量离得远一点。我卖完了以后再到圆圆那里去拿，没有火车的时候，我就带着圆圆到顺子家的理发店去。

卖了几天没有人管，卖瓜子赚了钱，我又找地方进了一些麻花杠头。我把要卖的东西，大部分都放在顺子家的理发店里面，火车快要来的时候，我和圆圆每人拿着一部分到站台上去叫卖。春节之前，我和圆圆在火车站卖瓜子，卖麻花和杠头，一共赚了120元钱，我分给圆圆20元钱，圆圆非常高兴。

我爸在生产队当会计，这个生产队是郊区种植蔬菜的生产队。种植蔬菜不种植粮食，春节之前，我爸上班的生产队分了豆油。我妈用高粱面炸了丸子，还拿着肉票到街里去买猪肉。一等猪肉8毛1分钱一斤，二等猪肉7毛2分钱一斤，我妈买了肥肉回到家里来练荤油。

我妈把提炼出来的荤油放在小坛子里面，用炼油的油梭子掺上白菜做饺子馅儿，在大年30包的饺子。我家和圆圆家在一起吃的年夜饭，十岁以前，我们两家住东西屋。我爸和圆圆她爸关系非常好，她爸和我爸喝酒的时候，还提到了圆圆和我的婚姻。到了1967年的春节，我和圆圆都15岁了，两家大人同意了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我和圆圆有了口头婚约，雅琴也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她性格外向，身材比圆圆清秀。雅琴非常嫉妒我和圆圆在一起，她经常趴在我家的后窗户叫我。有一天，雅琴来到我家里，她当着圆圆的面对我说了一些话，一些暧昧的语言。

雅琴说：“哥，你跟我说实话，你和圆圆在一起，你们两个人有没有干那个事情？”

圆圆听了雅琴说的话，脸上当时就红了，圆圆害臊的低着头说不出话来。我听了雅琴说的话，也感觉到非常不好意思，我和圆圆都没有说话，雅琴得寸进尺。

她接着对我说：“哥，你怎么能跟她在一起呢？她老爸犯了错误，你如果和圆圆在一起，一定会影响你的前途。”

圆圆听到这里一反常态，以前圆圆总是很文静的，她突然地对着雅琴骂了起来。

圆圆说：“就你好，你真是臭不要脸，你爸和别的女人搞破鞋，别以为别人不知道。”

雅琴她爸还不知道40岁，在一个单位当领导，经常帮助邻居家的一个寡妇。那个寡妇女人住在我家的东边，家里两个女孩儿，小女孩儿还是一个残疾。后来在邻居中传出来一些闲话，说雅琴她爸“搞破鞋”。在上世纪60年代，有男女作风问题，会被别人瞧不起。

雅琴说：“咋滴呀，我和哥好不行啊？现在你们两个人还没有结婚呢，我也有追求爱情的权利。我就是愿意和哥在一起，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你能管得着吗？我气死你，就是要气死你。”

圆圆被气得哭了起来，我也非常的生气。我连忙对雅琴说：“你不要胡乱说好不好？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你了？”

我把雅琴推出了门外，然后我悄悄地对她说：“雅琴，圆圆的性格挺倔的，你不要和她一样。你当着圆圆的面说出这种话，让我很为难的，你先回家去好不好，有时间我就去找你。”

春节过后，有一天我到顺子家的理发店里面去，我去上厕所，在公共厕所里面捡到了一个钱包。我看到那个钱包非常好，就拿着钱包回到了顺子家的理发店。

顺子看到我手中拿着那个钱包，他对我说：“你捡那个东西干什么？钱包都是小偷扔掉的，他们把里面的钱拿走了，把一个空钱包扔在厕所里，你如果愿意要，每一天都能捡到钱包。”

这时候从外面走进屋来一个中年人，顺子以为他是剃头的，就对那个人说：“来了，你坐到凳子上稍微等一会。”

来理发的人都是先来后到，顺子说的这是客气话，那个男人对顺子说：“我今天到这里来，不是来剃头的，我带来了一些纪念章，想找一个买主批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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