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1992年的市场是这样的！一位摄影师镜头下的义乌变迁

 

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 朱丽珍/文 摄影：钱明

到今年9月5日，义乌市场正式开业满40年。

从马路市场到国际商贸城，从地处浙中的小县城到世界最大小商品交易市场，有人总结，这是义乌奇迹。

关于义乌，总绕不开小商品市场。从1982年9月5日，义乌湖清门小百货市场正式开业伊始，40年时间，曾经由群众自发创办的集贸市场，迎来一次次蝶变，已经成为了面向世界的国际商贸之城。

杭州人钱明是浙江省摄影家协会原副主席，作为一名摄影师，自1992年义乌第一个室内市场开业以来，他多次赴义乌拍摄。市场的变化，就浓缩在一张张定格的照片里。

一平米摊位

1992年5月27日，义乌篁园路一期市场试营业。这处占地面积10.3万平方米，总建筑面积4.3万平方米的场地，设摊位7100个。于义乌而言，这是值得铭记的历史——篁园路市场开业，意味着义乌实现了从棚架市场向室内市场的转变。

1992年，位于义乌篁园的大型室内小商品市场是义乌第四代小商品市场，全市场有约7000多个摊位，每个摊位的面积为1米×1米，即1个平方。1994年二期建成后，摊位增加至23000个。

这一年，36岁的钱明因工作需要，前去市场拍摄。

“我记得是夏天，六七月份去的。”从白天营业拍到傍晚市场关门，除了天气的炎热，钱明还记得市场的火热，“人很多，摩肩接踵，非常有活力。”

此外，义乌市场善于在“小”字上做文章，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摊位很小，大概只有一平米。”钱明发现，这与义乌市场的特点有关，“那时候已经流行‘前店后厂’模式，所以摊位只是样品的展示。”

研究新产品

虽然摊位面积不大，但是样品齐全，而且不仅仅是买卖功能，更是流行的风向标。“东西小，价钱便宜，要想赚钱，就要卖得多，东西就要有特点，要符合潮流。”

另一个“小”，则是商品。

“什么小东西都有得卖，而且基本都是生活息息相关的用品。像牙签，一包100根，可能只卖几分钱，物美价廉。” 就拿一根小小的牙签来说，市场里花样很多，选择余地很大，“一头尖的、两头尖的，只要你有需求，就能找到。”

照片里，有一位女士买到心仪的商品后，高兴地大呼：“太便宜了！”

这位女士买到了她心仪的商品后，高兴地大呼：“太便宜了！”

还有一张照片，是老板在卖旅行杯。

“那时候旅行杯很流行，算是很时髦的。其他城市可能也有卖，但义乌市场里大的、小的，大人用的、孩子用的，应有尽有。”拍摄时，眼看着老板一箱杯子很快销售一空，“义乌人做生意，是根据市场需求在调整的。流行什么就卖什么。”

刚时兴的不锈钢旅行保温杯真好销。

做大做强的答案

钱明拍摄义乌市场，更多关注的是人的面貌。“来购物的老百姓，卖东西的摊主，主要是拍他们如何交易，展现他们的态度和精神。”于是，钱明的镜头下，上午市场里，老板们正在认真地看报纸；下班后的市场里，还有两口子在商量，第二天要进什么货，“可以感受到大家的干劲很足。看报纸也不是打发时间，而是在寻找商业信息。”

摊位主开门后的第一事，就是阅读报纸，从中寻找商业信息。

拍的是人，但也体现了义乌特色。

一位老人拿着样品来问摊主：“姑娘，这种货你有吗？”还有摊位展出新样式后，很快就有一群人围过来研究。

“姑娘，这种货你有吗？”

“可以想见，也许第二天，义乌的市场上就会出现这种货物了。”有这样的猜测，是因为那一次，钱明还参观了义乌的工厂，“那时候义乌的很多工厂就已经很超前，引进了先进的加工设备，有企业就有当年最先进的电脑刺绣机。”

这家工厂已用上了当年最先进的电脑刺绣机。

还有一张照片，是义乌市工商管理人员在摊位间巡视。

义乌市工商管理人员时常在摊位间巡视，及时了解情况。

“摊位上挂着样品，工商管理人员弯着腰、低着头跟摊主交流，摊主也摆着同样姿势。”在钱明看来，这一画面很有意义，“干部放下身段，是尊重经营户。义乌市场发展迅速，与一任接着一任的干部，敢于担当、积极作为密不可分。”

1992年8月，国家工商总局发文批准义乌小商品市场更名为浙江省义乌市“中国小商品城”，从此，义乌小商品开始走向全国、走向全世界。“义乌为什么能做大做强？从拍摄的这些细节里，都能找到答案。”

下班了，这对摊主夫妻还在商量明天进多少货。

面向世界的商贸

今年62岁的钱明，走过不少市场，义乌留给他的印象有些特别。“从‘鸡毛换糖’到‘买卖全球’，从‘贩卖商品’到‘自产自销’，从‘仿制’到‘创新’的进取精神，实现了自身跨越时代的发展，也成为了浙江民营经济发展的一个缩影。”今年7月份，钱明特地又一次来到义乌，时隔30年，与1992年那个夏天的感受，已经大不相同。

最早来义乌时，他住在新华书店的招待所，后来有了星级酒店；以前摊主开的都是摩托车，如今街头已经车水马龙。

中国小商品城的第五代市场

而中国小商品城已经迎来第五代市场。义乌国际商贸城已有五大交易区。至2021年底，中国小商品城营业面积达640万平方米，摊位75000个，年成交额1866.79亿元，再次惊艳全球。

“现在不叫摊位，叫门店，面积大了很多。原来一平米，现在一间差不多有20平米。”这一次，钱明重点逛了国际商贸城一区和进出口区，“义乌已经把生意做到全球了，能够看到很多外国人在逛街采购。进出口区就云集了全球2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15万种进口商品。”

外国商铺入驻国际商贸城

据统计，目前义乌有常驻外商近一万人，他们在义乌寻找商机，经营各种商品。街头巷尾，还能看见很多外商开的店铺。

这家土耳其人开的土耳其饮品店，受到喜爱。

另一大变化，是钱明在市场里看到，很多门店都在网上直播卖货。“市场内也设有专门的直播间，向各商户免费开放。”

这位女商户在直播间内直播自己销售的最新款儿童玩具。

市场即是城市，城市即是市场。从1992年到2022年，钱明的镜头，记录了义乌跨越时代的发展，也是浙江民营经济发展的一个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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