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迷恋打赏“神豪”，他们或许只是为了“割韭菜”而已

▲报道截图。

文|余寒

近日，短视频神豪“蒋爷”（真名蒋子华）因涉嫌开设赌场被海宁市公安局正式逮捕。

如果只是个素人，这事大概率不会激起太大波澜。但“蒋爷”是两大超级主播辛巴、方丈的“榜一大哥”，多次出没其直播间刷礼物捧场，出手阔绰。而在案件调查期间，又牵出了另一宗非法集资案，涉及2000余人。

“蒋爷”的名字，可能很多人都没听到过，但他的行为确实很“神豪”。网络用语“神豪”，通常是指比土豪更土豪的人，而他在直播江湖中，正是一位相当高调且出手阔绰的神豪。在去年8月，他曾一个晚上在辛巴的直播间豪刷50万元礼物，而今年2月份，给辛巴和方丈两位主播刷的礼物都突破了200万元。也因如此，他快速积累了500多万粉丝。

这位神豪，大方打赏的同时，圈起钱来也是毫不含糊。据报道，通过以投资的名义非法集资，“蒋爷”共忽悠了2000余人，投资者合计受损数额高达10亿元。这正好解释了为何他会有一掷千金的资本和底气。

从调查来看，“蒋爷”此前就是个网店店主，以刷单为业，后来店铺还被封禁。那么他为何有如此大的能量？

其实“蒋爷”的圈钱手段一点都不高级，就是以简单粗暴的高额回报为诱饵——投入1万元的本金，当天能拿到65元的佣金，依次递增，投资超过100万以上，每投入10万，当天返还850元佣金，5天后返还本金。

高回报本身就对应着高风险，这是基本常识。他开设的公司，不是正规的金融机构，而且这种投资形式非法集资的色彩相当明显。但即便如此，仍然有不少人掉入陷阱，其中甚至还包括一些学生，而投资者的资金来源有些还是借来的。

“蒋爷”能够骗到这么多人，在高额回报面前投资者难挡诱惑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依靠主播——粉丝生态圈，搭建起了一条完整的利益收割链条。

事实上“蒋爷”动辄几十万的礼物，并不是不求回报。在他的生意经里，高额打赏正是为了搭建起跟辛巴等头部主播的关系链，借助其知名度和影响力为自己背书，积累粉丝，以便进行下一步的收割。

而在形成初步的影响力和粉丝积累后，他又通过炫富等手段来打造土豪人设，在投资者心目中建立一个“不差钱”的形象，打消他们的卷款跑路顾虑。另一方面，除了蹭辛巴等网红的热度营销之外，他还通过公益捐款的方式，来包装生意形象，向粉丝传递出正规的观感。

但任何包装手段，都解决不了非法集资迟早会暴雷的问题。而对于投资者来说，现在不仅拿不到许诺的佣金，本金都打了水漂。考虑到他们不少是借贷投资，且收入水平有限，如此大范围的诈骗无疑会留下一定的社会风险。

其实梳理“蒋爷”的产业链可以发现，真正值得注意的，倒不是他个人的能量有多大，而是依附头部主播打造关系链，以及包装人设，形成了一种极具黏性的粉丝生态。这种生态可以让那些低收入投资者，无所顾虑地去信任一个在网上出没的神豪。

说白了，这些投资者是通过平台以平台上的头部网红，来结识的“蒋爷”，之所以心甘情愿地借贷投资，也是因为相信他在平台上积累的“地位”。就此来看，平台理应强化主体责任。

事实上，前不久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发布的《关于加强网络秀场直播和电商直播管理的通知》就提到，“要做好主播尤其是头部主播政策法律法规和相关知识培训”。

值得一提的是，在“蒋爷”出事后，和他交好的一些主播，纷纷表示没有业务往来，切割自保的动机明显。

但同样不可否认的是，辛巴、方丈等平台头部网红，曾经是“蒋爷”产业链的受益者，这层责任是无法切割的。

不管怎么说，神豪“蒋爷”的陨落，对主播们都是一个警醒。一直以来，直播引发的争议，更多集中在内容低俗等层面，“蒋爷”的产业链却提供了另一种负面示范，它说明依托粉丝文化形成的强生态链，可能为非法集资等违法犯罪提供便利，危害更甚。

这段时间辛巴的燕窝风波，同样说明了这点。无论是直播领域的假货现象，还是此次的集资诈骗，对将粉丝当成韭菜来收割的现象，监管职能部门和平台必须要有高度的警觉。

□余寒（媒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