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三十七
三十六:
“你徒弟胆大包天,已经把你睡了。”我撑着胳膊坐起身,吻上他眉心,他闭了眼,我缓慢自眉心移到那颗小小的痣。
“谁让师尊长的这么好,鹤骨松姿,神仙看了也得动心。你徒弟他只是个俗人,他喜欢一切美好漂亮的东西,他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被你吸引了。”
——他喜欢一切美好漂亮的东西,是想摧毁它们的喜欢,但你不一样。他在肮脏恶心的泥淖里看到一枝凌霜傲雪的梅花,那梅花犹如玉石雕成,精致的晃人心神,让他头一回起了呵护的心思。
他嗅着幽淡的梅香,小心翼翼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看起来娇嫩无比的花瓣,心甘情愿守着那枝纯白。
“一见钟情?”
“对,一见钟情,而今已情入肺腑,再无可救。”
我不清楚他信没信,也不好问他,说要和他一起回一衍宗,他看着窗外树枝,忽然道:“你不必去。”
“嗯?”我正茫然,脑中灵光一现,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思。
和以前不同,这是我跟他告白后,第一次以他爱人的身份去见左郁。
“师尊还在惦记命定道侣一事?”
他没摇头也没点头,只冷着声重复一遍:“你不必去。”
“徒儿得去,徒儿舍不得师尊。”
“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除了这件事,其他的我都听。”见他恼怒的很,我果断转移话题,“师尊什么时候去见左宗主?”
“明日。”
“那今晚……”
“不行。”
我还没说完呢,他就果断拒绝了。
他挣开我,倒了杯冷茶,我赤着脚走到他身后,伸手搂住他,脸颊贴着他的背,在他打我之前松开。
“可是徒儿想。”
“那就想着。”
“师尊……”
“再撒娇就出去。”
“……”
晚上就寝时,我翻过身压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看他眉头一皱,显然是不乐意允我。
我抓了他手放到我唇边一下下亲着,认真望进他眼睛:“阿玉,我知道的,你交给我,交给我好不好?”
他摇摇头:“起来。”
“不起。”我摸索着去解他腰带,指尖挑开衣物。这具身体我抱了那么多次,对哪儿能碰哪儿不能碰了如指掌,稍加抚弄就能让他软了腰,失了力。
“阿玉,你相信我。”
他同我僵持片刻,咬着唇自暴自弃地别过头:“别咬脖子手腕。”
我笑容得意,在他唇上偷了口香:“阿玉真好。”
拿了枕头垫在他腰后,我分开他两条腿。
他脸埋在被子里,黑发间露出的耳尖一片通红,尽力稳住有些乱了的呼吸。
若我此时扒了被子,就能收获一只害羞脸红的师尊。
掌下洁白的身子轻轻一抖,我听到他自鼻腔哼出的声音,便晓得他是舒服了。。
“师尊今日真热情。”
他半眯着眼,唇微张,露出洁白的齿列和一小截嫣红舌尖,吐出饱含水汽的低吟。
“嗯……你快些。”
“师尊真的是……徒儿快了你受不了,徒儿慢了你又让徒儿快些。”
我加重力道加快频率,满意看到他眼睛睁大,
若非我布了隔音结界,恐怕隔壁房里的人都会被他的呻吟吵醒。
“师尊,舒不舒服?咬的徒儿那么紧。”
他胸口剧烈起伏,双手用力攥着床单,攥的骨节发白,哭叫着说太深太快受不住了,胡乱求饶,眼泪淌进散乱鬓发。
一旦我真的慢下来,他腿又紧紧夹着我的腰,和往常极力克制的样子迥然不同。
……仿佛临死前的抵死缠绵。
我骤然一惊,撞在他敏感点。
他高高仰着颈子,腰身向上一弓,又脱力般落回枕头上。
我没有动,在等他缓过来,他喘息着,用手臂掩了眼。
他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跨过那道坎,今日因为轻飘飘的一句话而决堤。
起先是海啸一般的愤怒,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他从窗口望下去,他在乎的人已经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他笑出了声,笑自己愚蠢,笑自己不认命,不是自己的,怎么争都不会属于他。
但他还是不甘心。他想听晏则亲口说出来,可是等晏则提着桃花糕,一路小跑返回,生怕回的慢了,糕点就变了味。
晏则眼睛亮晶晶地跟他说:“师尊,糕点买回来了。”
他骤然失了质问的力气。
——
“很、很可笑是不是?”
他笑了一声,那笑声利刃一般插进我心里,搅的心脏血肉模糊,疼痛难忍。
我拨开他手臂,捧了他的脸,他眸中自嘲让我心疼的呼吸困难。
顾不得他的洁癖,我吻上他嘴唇,细细地啄。
“不可笑,一点都不可笑。”
他置若罔闻。
他的心思向来难懂,但此时,我无比肯定困扰他的是什么。
“师尊,你看着我,看着我。你不可笑,一点都不可笑,我爱你,我懂你。”
我是他喜欢的人,同时也是左郁喜欢的人。长兄如父,我点破他对左郁的感情后,左郁对他来说与其说是师兄,倒不如说是亦父亦兄。
大概他觉得他抢了师兄的道侣。
愧疚难堪亦或是担忧,终日横在他心头。
他想在我和左郁之间寻求平衡,可喜欢这个东西哪有公平公正可言。
“师尊,我说了,左郁的命定道侣是郭晗日,不是我。我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你,一直是你,我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你信信我。”
我也挺难受,他把左郁那句胡言乱语记了那么多年,而我的解释,他从未放在心上。
他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换做比哭还难看的笑,但那笑就如天边流星,从我眼前快速滑过。
“以后你记得温柔些,他看着健康,实则身子骨比我弱多了,你多顾着他点。”
他?他是谁?
我一头雾水,我师尊不作解答,缓缓动着腰,前后套弄。
檀玉之首次主动取悦我,我们之间的情事再也不是我一个人唱独角戏,但我一点都不开心。
“你说清楚,他是谁?!”
猛然生出他要抛弃我的情绪,我掐了他脖子,下一秒又松开,“他是谁?!”
“疼……”
听到他喊疼,我不为所动:“他是谁,你说了我就放了你。”
他眨着眼睛,略显苍白的唇轻颤,跟我示弱。
“晏则,疼……”
到底是舍不得,我松了手,温柔舔了舔他胸口:“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他安静盯着帐顶,许久许久之后,叫了声我的名字。
“我在,师尊我在,只要你回头,我永远都在你身后。”
等这个任务结束了,如果他还愿意见我,我就努力让他原谅我,如果他不愿见我,我就去求老大,换个身份陪着他守着他,一辈子不离开他。
我同他十指相扣,看见他怀疑神色,我道:“阿玉,是不是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你才愿意相信我?”
“不必,”他收回视线,又钻回那层看似完好的壳里,懒洋洋闭上眼,头埋进被子里,“你要做就快些,我累了。”
我得不到答案,狠狠咬着他锁骨,伸出手护住他的头,以防他撞到床头。
床 事已毕,他歇了会儿,挥开我,自己撑着疲软身子进到浴桶。
我望着他后背,鼻子一酸:“师尊,若我有半句虚言,就让我不得好死,魂飞魄散,再无轮回的机会。”
恍惚中又回到他逐我出一衍宗的时候,也是这样冷漠无情的背影,声音不自觉就带了哭腔:“师尊,你转过来,转过来看看我。”
我趔趔趄趄上前,张开胳膊抱了他:“师尊,你为什么不肯信我呢?”
他看着我,我不明他在纠结何事,只隐约觉得他极为艰难的选择中犹豫,不由得放轻呼吸,紧张地盯着他。
等了很久,才听到他微不可闻的声音:“我信你。”
没等我露出笑容,他又说:“晏则,若我发现你骗我,我必亲手取你性命。”
“若我骗你,不用你动手,我自个儿了结我自己。”
“花言巧语。”
“真心话,不是花言巧语。师尊先睡吧,徒弟把衣服收拾了。”
果不其然,我在他衣服里找到了左郁的传音花。
说起来,左郁的传音我并没有听完,听到一半,檀玉之说他想吃桃花糕,把我支开了,故而我也不知左郁后面说了什么。
我提着桃花糕回去,檀玉之一反常态吃完了,我正担忧他会不会不舒服,就听他说他要回一衍宗一趟。
确认他已睡熟,我悄悄爬起来,走到外面,布了个隔音结界,打开左郁的传音。
“玉之,你看到君上了吗?你若看到他,让他赶紧回来,我好与他商量合契书一事。”
……难怪檀玉之今日这么反常。
合契书是两人合契的必备道具,相当于凡人嫁娶的聘礼,同聘礼不一样的是,聘礼可能被退回,合契书不能。
一旦签订合契书,两人除了结为道侣别无他法。
我什么时候答应左郁要和他合契了?
还搞的檀玉之这么伤心。
我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坐在房顶吹冷风,努力回想应付左郁那段时日发生的事。
“你听到了。”
是肯定,不是疑问。
“听到了。”我拍拍身侧位置,檀玉之皱皱眉学着我的动作坐下,“师尊不想让我去,是不是怕我去了就会和左郁商量合契书一事?”
他偏过头去看如水月光,低低嗯了声。
我很高兴他的坦诚。
“你与师兄……”
“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合契书我会商量,不过那人只能是你。”我解下外衣给他披上,“屋里去吧。刚才我在气头上,动作粗暴了些,有没有弄疼你?”
“没有,”他摇头,心情看起来还是很低落。
回到屋里,关了门窗,我转头看到檀玉之坐在灯下,橘黄灯光在他脸上晕开,格外的温柔。
“徒儿吃过山珍海味,再咽不下清粥小菜。我的阿玉是全天下最好的阿玉,谁都比不了他,我心里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那合契书……”
“徒儿真的不知道,徒儿自己都是懵的。”
“师兄不会无中生有,”檀玉之思索了片刻,从我手中拿过传音花,“还好没毁了它。”
——是幸好没毁了它,不然我哪能知道我在这边和师尊缠缠绵绵,那边左郁差点把墙给我挖塌了。
听檀玉之的语气,之前应该是打算毁的,但由于太过震惊和伤心忘了。
不愧是和我师尊一同长大的人,知道该怎么戳伤口才最疼。
“师尊,我心里只有你,你得学会相信我,我希望你遇到什么事,能先跟我说,不是……不是你瞒着我,自己做决定。”
三十七:
没出这种事我都不敢放檀玉之一个人回一衍宗,更别提左郁暗中给我来这么一手,我跟檀玉之千般保证万般妥协,他才同意我随行。
地点定在如镜亭。
我原以为只有我们三人,没想到殷志也在。
殷志看到我,脸上有愤怒一闪而过,很快收敛所有情绪,礼节完美的挑不出任何错误,和情劫世界里送人头的那个殷志截然不同。
“一衍宗落梅峰浮玉长老座下弟子殷志,见过苍昭君上。”
对我行过礼,他又冲檀玉之行礼道:“师尊近来可好?”
“尚可。”檀玉之稍稍点头。
檀玉之被我带到魔界的事情,面前两人都知晓,檀玉之恢复修为离开魔界时,殷志尚在历练中,未曾及时赶回拜见檀玉之。
此后他三番两次求见檀玉之,要么是檀玉之和我在清安山,要么是檀玉之有事不在一衍宗,故而今日才见上。
明显他有很多话想跟檀玉之说,又碍于我在场,不得已吞回腹中。
“师兄,好久不见啊。”我笑眯眯向他打招呼。
“君上口误,师兄二字,晚辈愧不敢当。”
我笑笑,没说什么,漫不经心和左郁打招呼。
左郁关切问我不是在闭关吗,怎么提前出关了,是不是闭关出了什么问题。
我在檀玉之看不到的角度冲他翻了个白眼:“左宗主何必明知故问。”
若他真的相信我在闭关,为何会发那么多传音来,还能给檀玉之发传音挑拨我们的关系。
檀玉之看到左郁时身子微微一僵,不知是否想起他头一夜吃醋的事情,他对左郁点点头,叫了声师兄,嗓子有些轻微的哑。
落座时,我特意选在檀玉之身侧,借着桌子的遮挡寻了他右手握住,使劲一捏。
他安抚性点了点我手背,嘴唇微动。
【别闹,乖。】
……哄小孩呢。
不可否认,我一下子就不郁闷了,心上甜甜蜜蜜的,要不是左郁和殷志在,我定要抱着他好好亲一顿。
昨晚的缠绵算是把他心结解开了些许,也让我坚定了离左郁远远的心思。
“师兄叫我来,可是出了何事?”
左郁坐在我对面,闻言颔首道:“燕蓼青燕姑娘,有个未曾蒙面的未婚夫。指腹为婚的婚事。”
“……”
我和檀玉之都惊了,这么大的事情,燕姑娘居然不知道吗?
殷志不好意思地解释说,燕姑娘前两日不小心在母亲面前说漏了嘴,这才得知自己有个未婚夫。
眼见着她年岁大了,父母想着挑个时间把此事说明,谁曾想,她竟闹出这摊子事。
她父亲闭关尚未出,否则今日就没这么平静了。
檀玉之蹙眉,他料到那姑娘双亲不知他们的事,但着实没想到那姑娘已有未婚夫。
“你同她可曾有越轨行为?”檀玉之说完快速补充道,“不许说谎!”
殷志抿着嘴,脸色白了白,显然是想起什么旖旎画面,又浮上微红。
他双膝一跪,膝行至檀玉之跟前,下定决心道:“徒儿愿意对青青负责。”
抽出殷志掌中衣袍,檀玉之冷斥一声:“混账!女儿家名节是大事,岂容你这般乱来!为师教你的礼义廉耻你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
他气的厉害,一时忘了他来此的目的,指着殷志鼻子斥责。
我看了眼宛如丧家之犬的殷志,又见檀玉之面容因愤怒泛起薄红,忙给他拍背顺气。
“师尊息怒,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你闭嘴!”他扭过头瞪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好好,徒儿不是好东西,师尊消消气,消消气,别把身子气坏了。眼下也不是责问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怎么处理。”
檀玉之没好气道:“拿绳子困了,丢到燕道友面前,让他处置。”
两个徒弟,都不让他省心,本以为殷志天资比晏则差些,偶尔撒个无关紧要的慌,为人还算可靠,哪知……
他话音一落,我幻出绳索将殷志五花大绑,殷志不嚷嚷也不挣扎,乖乖由我把他绑起来,眼里挤出水花,可怜兮兮地看着檀玉之。
我拍拍檀玉之手背:“待会儿我陪师尊去,不气了不气了,啊?”
整个途中,左郁没说半句话,只用那种让我浑身不舒坦的阴郁目光盯着我,我有所察觉抬起眼皮子,他就冲我微微一笑,温柔缱绻。
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檀玉之气归气,哪能真把殷志丢在燕蓼青父母处置。我手疾眼快替他揉太阳穴,他先是往左郁那儿瞥了瞥,打掉我的手:“坐好。”
“燕姑娘未婚夫是谁?”我替檀玉之问了。
“郭晗日。”
……好家伙,上天牵的红线,竟能给郭晗日牵个未婚妻出来。
这要是成了,不仅绿了左郁,还能砸了命定道侣这块招牌。
檀玉之皱了皱眉,我怕他钻牛角又想到左郁说的话,忙给他传音:“师尊,你信我,郭晗日真的是左郁的命定道侣。”
红线这玩意儿玄的很,谁都不确定自个儿红线那头到底拴在谁手上。
有些人能在熙攘人群里精确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恩爱甜蜜,白头偕老,惹得旁人羡煞。
有些人一辈子求而不得,只能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其他人同结连理。
有些人浪荡红尘,沾花惹草,总能惹到痴心人,他满不在意,等到那人被伤透了心黯然离去,才幡然悔悟开启火葬场副本。
人生没有那么多美满的事,最好的事不过被自己伤过的人愿意重新接纳自己,也有的人寻寻觅觅大半生,只寻到荒山野岭一座枯坟。
还有些人,他们的红线还没出生就被牵好了,这种人便是命定道侣,上天注定他们这辈子得在一起。
郭晗日这条红线既然牵了左郁,便不可能再牵上其他人,即使是连上了,终有一天也是要断的。
恰巧,殷志就做了斩断这根红线的人。
感慨之余,我又有些可惜,应该早些让左郁知道郭晗日是他命定之人,便可以看看他得知此消息的神情,想必是极精彩的。
——自己未来道侣有了未婚妻。
我低低笑出声来,檀玉之睨我:“笑甚?”
摇摇脑袋,我收敛笑容:“没什么。”
昨晚的事情之后,我对左郁的好感降到了最低值。
压抑的恶意如遇到燎原野火的风,越吹火越大,烧的我噼里啪啦地响,恨不得当场抓了左郁,逼他把事情说清楚。
昨夜,我埋在檀玉之胸前,听他悠长呼吸声,反反复复地想我要不要把事情真相告诉他。
可左郁对他来说是那么重要,他能我不向我确认,单凭左郁一道传音就选择放弃我。
又在我说合契书一事是假的后,自欺欺人说那传音细听不像左郁的声音。
我不敢赌。
万一我和左郁撕破脸皮,檀玉之真的放弃我,我该怎么办。
我知道我很卑鄙很贪心。
我不喜欢他时,百般折辱他,喜欢他时又要求他以同样的爱来回应我,哪有这么好的事。
望着左郁身后如镜湖面出了神,手上忽然一暖,檀玉之借袖子遮盖,掌心搭在我手背。
他传音问我:“在想什么?”
回过神来,我冲他笑笑,捏捏他手指,很快又松开。
我回他:“在回味昨晚那么主动热情的师尊。”
殷志依旧低着头跪着,不曾看到檀玉之耳上突然浮现的红,也不曾看到我和檀玉之亲密过度的一幕。
他看到我也不怕。
我挑了挑眉,看左郁倏忽冷淡了目光,心情很好地伏在檀玉之耳边,用气音问他:“师尊今晚还能主动吗?”
“胡闹!”
殷志以为檀玉之在说他,身子一抖,头低的更深了。
我拢拢他头发,重新落座,檀玉之骂完后气出的差不多了,稳定情绪问殷志,真的确定未来道侣是燕蓼青燕姑娘了。
殷志坚定道:“徒儿此生非青青不娶。”
檀玉之沉吟道:“既然如此……师兄,郭少宗主可还在山中?”
他想让郭晗日退婚,自己以檀华仙尊的名义向燕家父母提亲,仙尊的面子应该会比长老好使。
只是不知郭晗日愿不愿意退婚。
左郁回答还在,檀玉之微微松了口气,忽听的一道声音自亭外传来。
“我愿意退婚。”
我转头看去,郭晗日着了身栗色劲装,头发扎成利索马尾,浑身上下一样装饰也无,整个人显得异常干练。
他走进亭子,打量了殷志几眼:“我愿意成全殷兄和燕姑娘。再过几日,我会向燕家提出退婚。殷兄是仙尊首徒,得仙尊亲自教导,人品学识样样不差,燕伯父不会不同意。”
此话一出,殷志立刻笑容满面,顾及到檀玉之在侧,强行收了回去,又按耐不住喜悦,别过头乐的肩膀一颤一颤的。
檀玉之问道:“条件?”
“仙尊说笑了。左宗主于我姐姐有大恩,我不过投桃报李报答左宗主罢了。”
……是投桃报李还是刷好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我忽然想起之前翻阅书籍看到,说是命定道侣之间会有特殊的感应,那想必两人相处时,左郁已经知道了郭晗日是他的命定道侣。
支着胳膊,我饶有兴趣地看郭晗日在左郁旁边坐下,左郁不准痕迹往一侧挪了挪。
这情况……不太乐观啊。
拿起一块梅花糕掰成两半,我习惯性将另一半递给檀玉之。
察觉左郁直勾勾的注视和殷志惊讶的目光,我脸不红心不跳将那半块梅花糕放在离檀玉之最近的碟子上。
殷志眨眨眼,移开视线。
郭晗日则在我和檀玉之之间看来看去,仿佛要从我们脸上找出什么不寻常的东西来。
我慢条斯理又掰了一块递给左郁,咬重语气拖长音道:“‘师尊’,尝尝这梅花糕。”
作戏得做全,倒不是怕郭晗日,只是若让他得知我真实身份,闹起来麻烦的很。
“阿则有心了。”
殷志震惊地张大嘴,显然是不清楚我为何对着左郁叫师尊。
“师……”
我传音道:“闭嘴,什么都别说。”
檀玉之面无表情同殷志说了会儿,把人打发了,自然而然捻起那半块糕点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抿了。
一手伸过去握了他的,一手撑着下巴看檀玉之和左郁商量聘礼一事,我突然醋意丛生给他传音抱怨:“师尊对殷志竟如此用心,徒儿也要和师尊讨论聘礼。”
他声音一顿,颇为无奈地快速看我一眼。我不再闹他,喝着茶吃着糕点。
此事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可思来想去又想不到不妥之处,所以殷志离开不久,我拉着檀玉之也准备告辞。
“君……阿则,你等等。”
我不想等,谁知道左郁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我假装没听见,左郁抬手布了层结界,直接挡住我和檀玉之的去路。
“你想干什么?!”我气愤转过身,对他怒目而视。
他保持着唇角弧度得宜的笑:“只想让你看样东西。”
我并不想看,转头望向檀玉之,看到我师尊点头,我才不情不愿同意。
“去哪儿?”
“渚月台。”
左郁走在最前面带路,我和檀玉之在中间,郭晗日则落下半步在最后面。
心中隐隐不安逐渐扩大,我攥紧了手边布料,脑海里时不时冒出为什么要乖乖听话,你可是魔尊,想走就走,谁能拦你的念头。
扭头一看檀玉之,我又镇定下来。
只要他信我,左郁搞什么花样我都不怕,说到底无非挑拨离间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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