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山“4·20”震后十年｜震中龙门镇的“龙门阵”

 

封面新闻记者 肖洋

4月20日，四川芦山，“4.20”芦山强烈地震过后10年，当地举行了一场纪念仪式，缅怀逝者、积蓄奋进力量。在“4.20”芦山强烈地震纪念馆前，人们为那场地震中的逝去者默哀、献花。

纪念“4.20”芦山强烈地震十周年活动上，人们取花、献花

而与此同时，在相隔十多公里的龙门镇——也就是那场地震的震中，当地居民开门、上班，大巴车载着游客走进新的龙门。他们会去了解感恩广场，走进龙门古镇和龙兴之野，看鱼跃龙门，也会去红军村、龙门溶洞、射箭坪等地。想要一天之内打卡完龙门，不是一件容易事。而感受完这些地方，他们就会看见一个新的龙门。

当地讲解员也会告诉他们，这10年来，龙门镇究竟讲了一出怎样的“龙门阵”。

龙门镇的田地与民居

如今的龙门镇，由3个乡组成。

那场地震发生时，龙门镇党委书记苟发灵还在县城工作。作为经历过“5.12”汶川地震的人，地震来时，他觉得地震离得近、震感很强烈。用语言描述这种感觉，他想到的是“比‘5.12’汶川地震要厉害”。震后，他被安排至龙门参与救灾工作。

从芦阳到太平，苟发灵兜兜转转几年后，又回到龙门，参与龙门发展振兴工作。而关于龙门镇的种种，会让苟发灵自豪地告诉别人：我们这里是个好地方。

今天，人们走进龙门镇，会看到感恩广场、龙兴之野、鱼跃龙门等标志性地点。过去，这些地方还是空地和农田。如今，它们是外地游人的打卡点，是融入当地居民生活的公共设施，也是当地农旅融合发展的典范。肉眼可见的是，这些年来，龙门镇在不断“长大”“变美”。

感恩广场及其附近的居民区

当初，受灾的人们搬迁、重建，部分同一姓氏的人聚在一起成了新村，当地把这种称为“伙”。因此，镇上就有了外人听名字很难理解的白伙、王伙。而白伙新村、王伙新村，在2015年的全国两会上，其照片被误认为是规划图，得知在短短10个月时间内，两地就实现了家园重建、产业发展并成为集中安置的新农村亮点后，白伙、王伙收获了赞誉。

在白伙、王伙里，大家住的是独栋的乡村“小别墅”。出门是现代化的农业设施，周围是万亩粮经复合园。可行车的硬化路通到家家户户门前，把村子和镇子连接在一起。让来到这里的人，有种这里不是农村的感觉。

苟灵发会用重生和蝶变来形容龙门镇这10年。他说，这些年，龙门镇的GDP翻了一倍超过了10亿元，城镇化率接近50%，产业支撑从弱变强。

在这些数字的背后，是当地以各种大型种养殖基地为代表的现代农业，加上当地的红色资源、旅游资源，龙门的旅游业也快速发展起来，并形成农旅、文旅融合的新局面。而这也让龙门镇人均可支配收入连续3年蝉联芦山的第一。

龙门镇的集体经济大棚

村里壮大了集体经济村民有了分红，大家把土地流转出去得一份租金，又回到土地上务工再得一份工资。这是以前单纯种地或者单纯外出务工的人们不曾想过的。

给来客介绍龙门镇时，苟发灵想告诉人们龙门镇变化的全貌，同时还想让人们知道龙门镇变化的细节。但想要又大又全，本身就很一个矛盾的东西。因此，他会推荐来客在村里走走看看。沿着半马规格的熊猫绿道进城，有古镇、溶洞、红军村、射箭坪，有农旅融合的龙兴之野和鱼跃龙门，还有各类采摘园和农场……

龙门镇的红军村

10年前，地震给龙门留下了足够深的印记，以至于人们在谈到这里时，不得不提到地震，还要用震前、震后来做划分。10年后，地震给龙门留下的印记也被消除得足够干净，人们走进龙门，很难将眼前欣欣向荣、生机勃勃的景象和地震挂钩。这块土地，好像和以前一样，但又好像和以前不一样。还是那些人，还是那些地方，但又都确确实实换了新颜和新装。如今，芦山县对龙门镇的期望是县域经济副中心、共同富裕示范区和乡村振兴示范区。

苟发灵说，龙门镇这些年的变化，除了肉眼能直接看到的变化外，最重要的是人的变化。他将人的变化总结为精神面貌的变化，那是大家腰包鼓了，生活好了等物质富足后，折射到人身上的一种变化。它没有具体而明显的表现形式，但却又能在和当地居民相处之后感受到。

因此，苟发灵对龙门镇的发展充满信心。他谈到，目前，龙门镇正在创百强中心镇，答辩时，他给专家描绘了一个前景更大、机会更多的新龙门。那是天雅高速修通后、雅马高速连通后，一个更加通达、辐射面更广的龙门。

龙兴之野

而面对交通即将带来的区位优势，苟发灵说，如今，龙门签订的合作全是短期的——交通便利后，龙门的价值和以前又不一样了。他们看到这种变化，并要把龙门打造成雅安东融成渝的北大门和桥头堡。

在苟发灵看来，这些年，当地花时间和精力去抹平地震带来的创伤。如今，龙门镇早已和10年前的自己告了别，早已有更强的力量勇往直前。

震后，人们把当时堵塞河道的巨石捞起，刻上感恩赋，放在新建的感恩广场上。过去给人们带来危害的“拦路石”，变成了今天的感恩石。

感恩石

感恩广场是去龙门镇必打卡的一个地方，当地的工作人员罗彤会在这里讲起龙门镇的前世今生，包括地震、救援、重建和未来的发展。这些年，来龙门镇的人很多，她几乎快要成为专职讲解员。最多的时候，她一天能讲4场。她会告诉来客龙门镇这10年来摆了一出怎样的“龙门阵”。

在城镇外，游客在红军村的广场上跳坝坝舞，在各个景点打卡拍短视频，工人、机械陆续进入项目的施工现场。在城镇里，震时受灾的人们乘势而起，做起了民俗、餐饮等旅游服务。当地居民李二哥开起了烤鱼店，游客一批又一批，他一天能卖40条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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